一时。因此,至少过年之前,靖难之役的主战场会在北方。 即使是平民百姓也嗅到了一丝丝紧张的气氛。 十月,盛镛将军带军北伐,至沧州,为燕军所败。 那段时间苏云起的情绪明显十分低落。 按照立场来说,他自然希望靖难军打胜仗。然而,盛镛将军不仅是他曾经的头领,甚至还是引路恩师般的存在,无论如何他也不忍看到对方受挫。 在此期间,玄一专门来过一次,交给苏云起一封信,竟然是燕王朱棣的亲笔,内里不无警告之意。 福子也曾深夜拜访,苏云起带着大海几个关在屋了谈了一宿的事。 江逸自知无法帮到苏云起,他也只是默默地给他做些可口的饭菜,晚上安安静静地不再闹他,在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守着他,给他倒盏温茶。 江逸真心盼着这些事情赶紧过去,让他们家重新过上安稳快乐的好日子。 苏云起向来不是粗心的人,江逸的付出他自然全部看在眼里。 午夜梦回,他看着怀里人并不安稳的睡颜,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到底连累了他,因为自己的情绪外露。 苏云起把人往怀里紧了紧,伏在耳边轻轻说了声:“对不起。” 江逸原本就睡得不安稳,这么一动,自然就醒了。 他缓缓睁开朦胧的睡眼,仰头看了看苏云起,眼中不无担忧,“夫……君……” 江逸从来没有叫得如此主动。 苏云起低头,捉到那双略显苍白的唇,试图加深这个吻。 “唔……”江逸皱着眉躲开,不满地嘟囔道,“刚睡醒,还没刷牙。” 苏云起不禁轻笑,他的小伴侣啊,惯会扫兴。 看着苏云起含笑的脸,江逸也弯起嘴角笑笑,抬手摸上他眉间的浅痕,轻声说道:“你不高兴的时候,我心里也挺不好受的。” 苏云起一愣,继而满含愧疚地亲了亲他的额头,沙哑着嗓音再次致歉:“对不起……” 如果此时江逸侧过脸,兴许就能看见,自家男人泛红的眼圈。 然而,江逸这时候却在想着另一件事,他纠结了一会儿,还是说道:“你不用担心,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盛镛将军直到燕王登基都不会有事。” 当初小木牌提供的信息量非常大,江逸每天看一些,感兴趣的印象会深点,不感兴趣的看过就忘了。他之所以会记得盛镛这个人,是因为他的死因。 盛镛原本是朝廷军的将领,曾四次击败朱棣率领的燕军。朱棣进入京师之后,盛镛清醒地看到建文帝大势已去,即使再负隅顽抗也只会害了手下兄弟和城中百姓,因此投降朱棣,后辞官归隐。 尽管盛镛闲赋在家,却仍扎在朱棣心头的一根刺,在当朝官员的屡次弹劾下,盛镛被迫自杀。一代名将就因为站错队而惨死在猜疑之中。 江逸作为局外人,原本只当看故事一样,虽然为盛镛不值,却也没有做些什么的冲动。然而此刻,当他处在局中,因为自家男人和对方多了一层关系,江逸便想着尽自己所能地保全他。 他搞不懂权术之争的那些弯弯绕绕,只把自己知道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讲给了苏云起,他相信苏云起肯定会有办法。 苏云起听完沉默了许久,最后对江逸说了声“谢谢”。 江逸眨眨眼,纳闷地问:“你都不怀疑吗,我竟然能预知他人生死?万一是编出来骗你的怎么办?” 苏云起注视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我信你。” 江逸往他怀里蹭了蹭,安心地笑了。 “再睡会儿吧。”苏云起轻轻拍抚着他的后背,温声说。 “嗯……” 江逸从鼻子里冒出一个音调,缓缓地垂下了沉重的眼皮。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