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春材并没有丝毫怀疑。 苏云起却特意看了看江逸,眸光闪动。 江逸心虚地撇开脸。 “大伯,您觉得还行吧?” 江春材沉吟片刻,最终点头道:“既然你有这个想法,就好好做吧!有什么用得着大伯的尽管说一声,大柱、二柱也都能帮上忙。” 江逸笑笑,又说:“山上那些枣子虽然不成气候,但每年也能给孩子们添些零嘴,若是这么突然就不让大家上山了,恐怕会得罪不少人。” 他看着江春材赞同地点点头,这才继续道:“不如这样,我出些钱,劳烦大伯给大伙分了,就算是把那些树给买了。” 江春材皱眉,“作什么还要多花一份钱?这买山的地契上写的分明,连同山石草木,全都归你所有。我看用不着,提前跟大伙说一声就行!” 江逸张了张嘴,求助地看向苏云起。 苏云起安慰似的拍拍他的手,开口道:“大伯,只是些银钱而已,花了还能挣回来,何苦得罪了大家?我们以后还是要在村里生活的。” 苏云起说着,从随身的荷包里拿出好几份户籍文书,双手托着递给江春材,“我和小宝、梅子的户籍都落在了枣儿沟,还有我带过来的几个兄弟。前日刚在县里办的,今天特意来跟您说一声,今后还要麻烦大伯多照应。” 江春材愣了一下,随即又露出一张笑脸,“说不得这些,池宴兄弟照顾的人我自然也会照顾,况且你和小逸关系好,还叫我一声大伯,我也就腆着脸应了。以后有什么事自然和小逸一样,大伯就算舍了这张脸也不会让你们受委屈。” 苏云起郑重地给江春材倒了杯茶,江春材接过来一口气喝了,眼中满是欣慰。 江逸趁着他高兴,又说:“大伯,还有一件事,我家里现在人不是多了吗?我想在后院再起几间屋子。” 江春材点头,“盖房子是好事,正好现在离秋收还有一段时间,地里活也不忙,村里人都能去帮忙。只是……你这又买树又盖房子的,银钱可够?” “来您这儿之前我也粗略地算了算,买树花不了太多钱,只是这盖房子的砖钱,还是要问问大伯您。” “你们要盖砖房?”江春材不赞同地摇摇头,“小逸,要我说在咱们这村子里盖个宽宽敞敞的土坯房就不错,像你们家那样的砖房,即使在县里都不多。那得花多少钱?” 这个江逸还真没算过。要真让他选,即使多花些钱他也想盖青砖房,结实,也干净。 苏云起看透了他的心思,开口问道:“敢问大伯,这土坯和青砖分别是什么价钱?” “土坯不花钱,自己从河滩上挖了胶泥晾晒就行。至于青砖……”江春材想了想,才道,“春天那会儿的价钱是八文一块,不知道现在有没有涨落,过晌后我去打听打听,咱们村南边的黑窑沟就有青砖窑,县里的大户都是在他们那儿买砖。” “那就麻烦大伯了。”江逸笑了笑,感激地说。 该说的差不多都说了,江逸正想着告辞离开,苏云起却说道:“还有一件事要劳烦大伯。” 江逸闻言奇怪地看着他,还有什么事? 江春材却毫不介意地说:“有什么事尽管说,大伯一并给你们办了。” 苏云起想了想,问:“咱们这几个村子,可有管事的里正?” 所谓皇权不下县,县以下一般有推举出来的里正管事,照应着附近的十来个村子,各村又有村长。苏云起想着,这广昌县虽穷,制度上应该差不了。 果然,江春材点头道:“里正有,住在南边的北坛村,姓孙,为人还算公正。你问这个做什么?” 苏云起笑笑,“看来还得劳烦您跑一趟北坛村,把咱们家做虎头鞋的事跟他说说,看他能不能推举几个可靠的人过来做活。安全方面不用担心,来回有我的兄弟护送,他们可是个个上过战场的。” 听到这话,江春材也狠狠地舒了口气。江逸家最近的境况他怎么不知道?他甚至比江逸还急。可就算再急也是干着急,一点办法也没有。 如今苏云起三言两语就找到了出路,不仅江春材高兴,江逸更高兴。他甚至当着江春材的面就忍不住抓住了苏云起的手。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