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想通了,咱们的确不合适,是本宫强求了,这四年来,你难受煎熬,本宫亦痛苦自责,如今依着这件事,反而是一场解脱。” 郭云澜惶恐:“澈,你也打算不要我了么?” 太子望着她,终究于心不忍,但心中已下的决定也不容改变了。 这四年来他包容着她,宠爱着她,对她所犯之错从不追究,这一次,他也不会追究的,只依着刑部,任由刑部处罚,他没有主动伤害她,他对她的承诺哪怕到了这最后一步,也没有改变,他对她仁至义尽了。 “澜儿,你到感业寺之后,潜心修过,对你,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骊山行刺之案,太子毫发未损地回来了,太子不愿追究责任,而皇帝也不愿意深查,郭家也使劲了各方本事,此事最终大事化小,小事不了了之,只是处罚了郭云澜令她到感业寺思过,对于郭家和郭云澜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然而郭云澜还是受不住这样的打击,因为整件事参与中她并不是最大主谋,她痛心的是郭家抛弃她,而太子亦没有像当初那般替她求情。 她的家人,最挚爱的父亲、祖父、哥哥们都不要她,连太子也不再容忍她,她孤苦伶仃,她成了孤家寡人,她经受不住这样的结果。 虽然说太子妃只是到感业寺思过,表面上看她的身份地位不变,但几年后谁还记得她是太子妃,几年后皇后以其他理由废黜了她,而太子另娶,她还能回来么?她的归期遥遥无期,她不甘心她的人生便在感业寺中毁灭! “可是我不想去,澈,我不想去!”郭云澜哭求。 太子已经狠下心了的,眼见饭已干,菜已凉,他即便没有动过筷子,也无动筷子的食欲了的,轻声对郭云澜道:“爱妃,本宫已经尽力了,本宫书房还有事,先行告辞了,你好好休息吧!” 太子起身,郭云澜便也跟着站起来,朝他呼喊:“殿下!” 太子停住脚步。 “您还记得成亲那天,我对你说的么?假如我现在已经悔改,我已对丹毓死心,我愿把真心托付给殿下,与殿下执手偕老,殿中,您可还会回头?” 太子心中既是悲凉又是难过,他对郭云澜痛心、惋惜。她又何必作践自己呢?她本该一直骄傲自负,张扬不羁,她在他心里一直是盛气凌人、高高在上的模样啊,何必自毁长城? 郭云澜眼见他不动,便走上来抓着他的手抬头质问:“澈,你还爱我吗?还能像以前一样……宠着我么?” 太子终是难过得无法言语,拍拍她的手便走了。他不再理会她的呼喊和哭求,他不会再回头了。 “澈……”郭云澜终于崩溃,泪如雨下。 八月的尾巴很快消失不见,九月初秋,圣旨颁至东宫,太子妃便被送出东宫遣往感业寺了。临行当天,太子躲在书房里并不相送。 郭云澜一步三回头,迟迟遥望着东宫,最终没有等来太子,偷偷垂泪,失望离去。 勤政殿的门扉紧闭,秋光投入窗格,浮起一地尘埃。太子正望着舞动的浮尘发呆,直到李公公在门外请示:“殿下,画扇门主派人前来,可要接见?” 太子一怔,对门外吩咐:“让他进来吧!” 谁知李公公后来请来的是一个青曲裾,白底裙,梳着单刀髻的女子。那女子脸上匀了点淡淡的胭脂,十分美丽动人,太子咋一看,觉得眼熟,又糊花了眼,再仔细一看,那人是谁? 太子摇摇头一笑,起身站在书桌之畔负手等候。 苏青禾走进来,很僵硬地朝他行使了一个女子的万福之礼:“太子殿下,民女奉门主之令前来求见。” “起来吧,李公公你先退下。” 李公公走了,关上书房的门。 苏青禾便起来,许是发现太子打量她,她展开双袖任由他打量。 “今日怎么穿了女装?”太子嘴角微扬,润了很淡的笑,本来心情十分惆怅,谁知见了苏青禾以后,所有烦恼皆烟消云散了,与苏青禾相处他总是很容易静下心来,毫无杂念,身体十分放松。 苏青禾道:“既然不是顶替着门主的身份出来办事,换回女装岂不更方便些?” “可许多人都见过你,即便你穿了女装他人也觉得面熟。” “因此我匀了胭脂,应该没人想到门主是个女孩吧!”她指着自己的脸道,似乎很开心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