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就不算太多的镜像很快便如同点着了的纸一样,飞速便在空气中消失了。 他反应过来以后便想朝那声音的方向反击。可另一个早已准备好的大型“光之牢笼”却在同一时间落下,将他彻底围住。 他死命撞击一处想要离开——可刚一碰上,他忍不住大吼一声。 实在是太疼了。 并且他很快就为这个强行突围的决定后悔了——因为那光仿佛带着腐蚀性一般,沾到便再也甩不开了,并朝着他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里钻了进去。 道格拉斯终于晕了过去。 …… magis… 有人在说话。 magis quam… 用如同露水一般柔软的声音重复着。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似乎总是念不顺畅那最后一句,反反复复地练习着。 他感觉自己像是漂浮在半空中,浑身无力,近乎懒洋洋地听着,听着,听到最后也有些不耐烦了。 magis quam sol refulgens… 他忍不住重复了一遍。 然后那个声音的主人欣喜地冲向了他,像看到即将冻毙的小鸟苏醒过来一样,高兴得不得了。 哪怕逆着火光,那双眼也依旧闪闪发光:你醒了? 她问。 你刚才听到我在说什么了吗?我练了好久也说不好——你居然一学就会了。 他没说话。 她像是感觉不到他的警惕与冷淡那样,又重复了一遍,然后问他,是否知道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 他对上那双亮晶晶的眼,明明脑中一片空白,却还是像中了魔法那样点了点头。 知道的。 他说。 那句话的意思是…… 冰凉的术法如同水一般浇下。 他猛地咳嗽了起来,痛苦地躬起了身子。 “醒了?” 那个声音问。 他近乎困惑地抬眼,然后对上了那双的眼眸:她看起来似乎比梦境中长大了不少,连神情也变得冷淡而疏离。 简直就是那个梦境的轮回——和延伸。 他甚至生出了一种恍惚,感觉自己似乎陷入了某种无限的轮回之中,从未醒来。 不过这种错觉不过是一瞬。 道格拉斯很快就回神了。 无他,只是因为他的身上太疼了。 道格拉斯没说话。 对方也仿佛很有耐心——那是梦境中的那个女孩从来不曾有的品质。 不过时间久了,她便忍不住卷起落在脸颊边上的金发,眉头皱了起来——耐心将近的样子却是一点也没有变化。 道格拉斯垂眼。 他已经变回了眼魔的人形,到处都是被光灼烧得焦烂的痕迹,看起来和对面干干净净的少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也就是在这一刻,他忽然就领悟了命运的残忍与仁慈之处。 “是你啊。”他说。 挣扎了那么久,从开始到结束,一直是她,从来都是她。 他应该愤怒的,但这一刻,他只想笑。 事实上,他确实微笑了。 只是这个笑应该是眼魔的那种狰狞——因为她的眉皱得更紧了。 “你是来报仇的吗?”他问。 她眉头稍稍舒展了一些。 “你们又弄错人了。”她说,“我不是你们认识的那个伊格娜,我只是伊格娜——我和你们也没什么仇——” “……” “真是奇怪。”她小声咕哝了一声,“虽然很确定没见过你——但是你确实给我一点点熟悉的感觉……” 他听到了。他的心几乎开始欢悦了。 “但是这没什么,”她很快又坚定地点了点头,“哈尔pa说过,这种偶尔似曾相识的感觉很正常,就是错觉的一种。” 他张口想要解释什么,但立刻被她挥手打断,并下了一个沉默。 “你不用说了。”少女说,“他们说你这样的领主可狡猾了,说的话一个字也不能信——不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