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与义回京了,陶姑作为他半个弟子,颇得他几分真传,又一直照顾瑟瑟,最清楚瑟瑟的身体情况。 瑟瑟醒的时候天已擦黑,锦帐低垂,帐外昏黄的烛光透入,滤成暗红色的光影。 原本凌乱片段的记忆在萧思睿的叙述中连成了片,如今想着,却依然有隔了一层雾般的感觉。萧思睿说她恨他,她却忆不起恨他的心情,总觉得这些记忆中似乎还缺了什么。她会因为陈括不愿意和他在一起吗? 刚这么一想,脑袋又开始突突地疼,她不敢再想下去,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发现自己身上已被清理过,换上了干净轻薄的寝衣。 陶姑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夫人醒了?” 锦帐掀开,露出陶姑的面容,她看向瑟瑟,脸色微变:“怎么脸色又不好了?”伸手为她诊脉。 瑟瑟随她折腾,往她身后看,没有看到别的人,皱眉问道:“大人呢?”他该不会是因为她想起前世的事,不好意思见她了吧? 陶姑道:“大人衣不解带,照顾了夫人两天两夜,见夫人情况稳定下来,才离开的。” 两天两夜?瑟瑟吃惊,她昏睡了这么久? 陶姑道:“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您就像被魇着了,醒不过来,睡不安稳,一直嚷嚷着头疼,把奴婢们都吓坏了。大人把府城中的大夫全找来了,还差点叫人去把魏先生追回来。” 还好夫人的情况总算稳定下来,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否则,照大人那模样,大家都得完蛋。 瑟瑟迟疑了片刻,问道:“大人去休息了吗?” 陶姑摇头:“大人只休息了一个时辰,就召集人马出府去了。” 照顾了她两天两夜,休息一个时辰就出府,什么事这么心急火燎的,他还要不要顾好身体了?瑟瑟愕然:“他去做什么了?” 陶姑摇头:“奴婢不知,要不奴婢去卓先生那边问问?” 瑟瑟道:“天色不早了,明天再说吧。说不定明天他就回来了。”她心里有些别扭,想起前世那一笔账,忽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了。 陶姑应下,又想起一事,笑道:“有件喜事,奴婢还未禀告夫人,朝廷的诰命下来了,夫人受封为正一品安国夫人。” 瑟瑟惊讶:“这么快诰命就下来了?”她刚刚成亲,通常总要夫家再三请封,朝廷的诰命才会下。一开始还要打个折扣,封个郡夫人、郡君之类的。如今却直接封了她一品国夫人,萧思睿的面子还真不小。 陶姑道:“恭喜夫人了。”正一品的诰命,外命妇中,除了公主郡主那些皇家人,已是顶了天的品阶了。 瑟瑟含笑:“该赏你们。”这的确是桩喜事。祖母和母亲到现在也才是三品淑人,这还是父亲升了盐铁副使,朝廷格外加恩。 陶姑道:“大人已经代夫人赏过了。庞夫人还有知府夫人她们几个都派了人上门恭贺,知道夫人身体不适,说过几日再亲自过来。 ” 瑟瑟道:“生受她们了。等过几日,我下帖子请她们,一并感谢。” 萧思睿又是一夜未归。 等到第二天下午,他还没有回来,瑟瑟坐不住了,亲自带着陶姑去见卓先生。卓先生也不知道萧思睿去做什么,只知道他临走前交代了去处理一些私事。 什么样的私事,连卓先生都不方便知道? 瑟瑟心中又是失望又是疑惑。正要回内院,忽听外面一阵嘈杂,一个护卫匆匆走进来,向他们禀告道:“夫人,卓先生,大皇子来访。” 大皇子?那个接替萧思睿掌管北征军,刚刚吃了大败仗的大皇子?他不想着赶快收拾残局,扳回败局,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瑟瑟看向卓先生,见他也露出了讶色,沉吟片刻,问道:“你有没有告诉他大人不在府上?” 护卫道:“说了,大皇子说,大人不在,他拜访夫人也是一样。” 卓先生道:“夫人身体不适,不宜见外客。” 护卫道:“小的说了,可大皇子说,大人是皇后娘娘的弟弟,也就是他的舅舅,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