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毫无所觉的六皇子,面上丝毫不露,杏眼弯弯,笑意越发动人。 六皇子看得呆了,扇子被抵住,他望着美人的纤纤玉指,不忍挪动,索性伸出另一只手,想要摸一摸那吹弹得破的小脸。 瑟瑟却忽然“啊”的一声,一下子抬手挡住了脸。 六皇子被她吓了一跳,正当奇怪,就听身后倒吸凉气之声不绝。随后,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下身凉飕飕的。 这是……他身子僵住,慢慢低下头去,就见自己的松香色汗巾子不知何时断成了两截,整条下裳都掉了下去。 他脑中“嗡”的一下,顿时热血上涌,手忙脚乱地提起下裳,整个人都懵在那里。 怎么会这样?他在美人面前的形象啊! 六皇子面红耳赤,哪还有心思调戏美人,低着头匆匆要走,却不防迎面撞到一人。他心情烦躁,正要喝问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就听到一道温雅的声音响起:“六哥这是怎么了?” 他猛地抬头看去,就见陈括带着一个小内侍,站在他对面,关切地看着他。他撞到的人正是在前引路的小内侍。 他的手还在提着下裳,脸顿时涨成了猪肝色。 怎么偏偏被陈括撞到了他出丑? 要说六皇子生平最讨厌的人是谁,陈括排第二,就无人敢排第一。被别人看到犹可,被陈括看到这一幕,他简直恨不得找一个地洞钻下去。 说起来他和陈括的恩怨由来已久。两人年龄相近,排行紧挨,幼时倒也有过和睦相处之时,可从两人一起读书起,便渐行渐远。 六皇子打小就性子跳脱,缺乏耐心,陈括却是自幼老成,颖悟过人,两人一同开蒙,一同入学,学得却是天差地别。 同样写字,六皇子还在努力摆脱鸡爬字的阴影,陈括已经颇得几分筋骨;同样背书,六皇子还在和“人之初,性本善”奋战,陈括《论语》都背完了半部;之后的诗词歌赋、君子六艺……更是一路被对方碾压。 六皇子日常听到的就是韦德妃的数落:“你怎么如此愚钝,看看你弟弟……”天成帝也难免对更聪慧的儿子偏爱几分。饶是他心再大,天天被人压得死死的,也不由心里不平衡,日积月累,怨气不免越来越深。 更休提平时为人处世,陈括处处妥帖周到,君子之风,饱受赞誉;他却是出了名的任性妄为,惹人诟病。 他唯一比陈括强的,就是身份。他的母亲是后宫中仅次于皇后的德妃,陈括的生母却只不过是一个早逝的美人。却不想,陈括竟因祸得福,被萧皇后看中,很有可能会被萧皇后记入名下,甚至有望那至尊之位。 六皇子对那个位置没想法,但架不住韦德妃有啊。于是幼时常常听到的数落又一次在耳边响起:“你这烂泥扶不上墙的,看看你弟弟,再看看你……” 结果就是,他对陈括更讨厌了。 可现在,偏偏被这个自己最讨厌的人看到了自己出丑!六皇子只觉浑身血液逆流,抓住下裳的双手都在发抖了。 陈括似乎发现了他的尴尬,体贴地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温言吩咐自己带来的小内侍道:“把你的汗巾子借六殿下一用。” 那小内侍应了一声,连忙背过身去解汗巾子。 六皇子仿佛被什么蛰了一下,一下子就跳起来道:“谁要你的汗巾子?”一激动,手就松了,下裳往下滑去,吓得他连忙又提溜住,一脚踹向自己带来的人,火大地道,“怎么就不能放机灵些?”居然还要死对头帮他想法子。 他的内侍总算反应了过来,连忙抽了一条小内侍的汗巾子,战战兢兢地跪下,帮他重新扎好下裳。 六皇子面如锅底,四周的宫人低垂着头,全都大气都不敢出,就怕他一个不高兴就迁怒于自己。 六皇子气没处出,目光无意识落到地上断裂的汗巾子上,心中顿时生出一抹恼恨:都怪这个破玩意儿,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断开? 他的目光忽地凝住,仔细看去,瞳孔骤然一缩:汗巾子断成两半处,断口整整齐齐,分明是被利刃割断!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