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下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人,一双眼睛望着远处的小路,脸上没有半分别样的神色,似乎十分冷漠。 “阿大!”盛芳华很开心的奔到他面前:“阿大,你是在这里等我吗?” 褚昭钺没有回答,只是伸手接过了盛芳华手里的包袱和篮子,转身往村里走。盛芳华跟在他的身后,抿了下嘴,阿大分明是在来接她的,要不是他来这树下站着作甚?素日里他可是老老实实在地里头干活的哪。 哼,这事情分明都已经做了,可就是不承认,盛芳华看着那背影,笑了笑,不承认句不承认罢,反正事实上他已经在这树下等着她了。 “芳华,今日怎么要回来得晚些?”盛大娘听着脚步声,赶忙走了出来,两只手上还沾着面粉:“我想着你该申时就到家了的。” “路上遇着一个病人,耽搁了些时候。”盛芳华将药囊摘了下来,放到了桌子上,摇了摇头:“怪可怜的,家里没钱,挑了咸鸭蛋出来想赶着节前卖个好价钱,却没想遇到了惊马,刚刚好被踩踏到了。” “啊呀呀,要不要紧?”盛大娘听了慌忙合手念了一声佛:“没有什么大碍罢?” “头被撞到,肋骨断了几根。”盛芳华接过茶盏喝了一口,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抬头一看,却是褚昭钺站在旁边递上来的凉水。 刚刚收治阿大的时候,他啥事都不会做,简直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被自己好好教导了一个月,可算是上路了,家里的活抢着做,就连端茶送水这些小事都注意到了,若是他的那面瘫脸能转过来,多几分微笑脸色,那便是个十全十美的男人了。 盛大娘也注意到了褚昭钺的举动,心中欢喜,又有些担忧。 阿大要是一心一意能跟芳华好,那自己也算是了却心事——只是阿大家里平白无故少了个儿子,肯定会很难过,盛大娘是个心慈的,每次想到这种可能性便有些惴惴不安,总觉得自己很坏,在谋夺旁人的孩子一般。 看了看两个年轻人,盛大娘微微叹息了一声,现在瞧着挺般配的一对,以后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阿娘,没事的,我把剩下的铜板给他了,应该多多少少能帮到他一些。”盛芳华朝褚昭钺挤了挤眼:“阿大,你到房间里去,我给你检查下,看看恢复情况。” 褚昭钺点了点头,明白这是盛芳华有话要跟他说,快步走回了他的屋子,心中揣测,今日盛芳华进城是否顺利,那块玉玦有没有被琢玉堂的掌柜认出来。 琢玉堂掌柜何东,是个能人,许瑢之所以能用他做掌柜,是有原因的。褚昭钺相信,对古董玉器鉴赏有一手的何东,不会看不出那玉玦上的大篆,只要认出了那个褚字,他自然会知道该怎么办。 “没想到你那快玉玦还真值这么多银子。”盛芳华笑吟吟的走了进来,坐到椅子上头开始脱鞋子。 褚昭钺有几分奇怪——盛姑娘这是走累了么? 盛芳华将鞋子撇下,用手轻轻一褪,袜子落了下来,粉嫩如莲藕般的小脚,几个微微翘起的脚趾头,让褚昭钺看得有几分口干舌燥。他暗暗吞了下唾沫,尽量将目光显得很淡定,假装没看见她露在外边的那几个嫩生生的脚趾头:“嗯,值钱。” 就不能多说几个字吗?盛芳华低头翻了个白眼,从袜子里掏出那两张银票出来,递了一张给褚昭钺,将那一张紧紧的攥在手里:“说好了的啊,每人五千。” 瞧着她那紧张的样子,褚昭钺有些好笑,只是仍旧绷着脸,一本正经道:“我说过给你五千,自然不会反悔,你拿着罢。” “那就多谢了。”盛芳华欢快的朝褚昭钺眨了下眼睛,笑着将那张银票展开,仔仔细细的看了又看:“从天而降了一大笔银子,我该怎么花才好呢?” “盖房。”褚昭钺吐出了两个字。 “盖房?”盛芳华抬眼看了看房间,确实有些简陋,是该盖间青砖大瓦房了。 褚昭钺点了点头:“是。” “哎,你为何说话总这么简单?”盛芳华有些不能接受,多说一个字又怎么样?会给他增加很多负担吗?她有些费解,某个早晨,褚昭钺教训她要懂得孝悌之义,长篇大论的说了一堆呢,怎么忽然又变得那样简洁了。 “不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