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西施哪能看不出来他的小心思,激自己买香肠哩,冲天翻了个白眼,粗声粗气的道,“你当我是来干啥的,陪你说闲话的? 说着,又扬起笑,“赵嫂子,你给我称个三斤香肠。我们家老张就好吃个香肠腊肉下酒,我听人说你今天摆摊卖,豆腐都不卖了就过来了,你可得给我算便宜点!” 赵卫红人爽快,没和她还价,把剩下的几个鸡蛋并十来截香肠塞到一个袋子里,“成,这些一共算你六块”。 就她拿的这份量,只有多的,没有少的,还多搭了鸡蛋,豆腐西施自然乐意的不得了,咧着一口白牙,利落的掏了钱,临走还道一声,“嫂子实诚人,下次还来你这买。” 待她走远,老王啐了一口,“死婆娘,有钱还抠门。” 赵卫红又拾了两截香肠,“人家赚钱也不容易,我也是图个回头客,这两截香肠不收你钱,拿回去尝尝味儿,要是觉得不错,回头你给咱宣传宣传。” 老王嘻嘻哈哈接了,拎着香肠,又去供销社打了半斤酒,晃晃悠悠的回了农具厂,他进厨房,把香肠和酒往桌子上一搁,招呼做饭的老婆子,“你给咱添个肉菜,把这香肠和辣椒一炒,好给爷们下酒!” 说完,手背在身后,大摇大摆的进了厂长办公室。 李保国的办公室其实也是他的工作室,到处摆着工具,一张原木色的办公桌和配套的办公椅,还是他自己鼓捣的。 农具厂原来就是个草台班子,是在他手上一步一步发展的,人最多的时候,得有几十工人,现在嘛,荒凉的很。 他拿着图纸看,老王就这么进来了。 两人也是老熟人,一个不摆架子,一个不拿另一个当官。 “老李,我刚刚在街上看到嫂子了,卖香肠和鸡蛋哩!” 李保国把图纸折起来,松散眉头,“她在家折腾了好几天,也不知道生意咋样。” 老王自己拉凳子坐下,“看着还行。” 他长吸一口气,“老李,辞了!大家伙儿还跟着你一起干!” 国营的厂子,挣多挣少都是国家的,自家的厂子就不一样了,交足了税,剩下的可都是自己的,看着昔日辞职的同事一个一个发财,他们这些人终于也坐不住了。 李保国沉默半晌,从抽屉里摸出半包香烟和一包火柴,扔到老王怀里,“过两天,让大家伙儿有个心理准备。” 老王是个烟枪,熟练的点上了火,眯着眼睛享受,“下定决心了就好,在这么下去,家里真早揭不开锅了。” 上个月的工资没发,这个月估计也没着落,家里婆娘等着米下锅了,多少天没吃过大饺子了,要不是嫂子厚道,他还不知道得等多少天才能吃上油荤。 “还是你老哥享福,这香烟特供的?县长都抽不上,倒叫我老王先抽上了。” 李保国冷哼一声,“也不看是谁孝敬的。” 兴许是豆腐西施买的多,来了个开门红,不出一个小时,赵卫红篮子里的香肠就彻底解决了。 她乐呵呵的把钱妥善收到腰包里放好,今儿个卖鸡蛋和香肠的钱,加起来将近五十块钱哩!除去成本,剩下的钱也够给家里人扯几身衣服了。 她问一个卖水果的大娘买了几个杏子,用袖子擦了擦,边吃边在原地等女儿。 李梅梅在集市上逛了一大圈,买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拎着去找赵卫红了。 “妈,都卖完了?” “卖完了!”赵卫红高兴的很。 临近晌午,娘儿俩个肚子也饿了,当下收拾好所有东西,放在自行车上,一路推着去找地方吃饭。 赶集的地儿自然少不了小吃摊,有卖包子的,有卖油条的,有卖凉皮的,还有卖饸饹面的,花样还挺多。 李梅梅想尝尝,赵卫红却拉住了她,“小摊上不卫生,妈带你去店里吃,我的一个老姐妹在镇上开了家饭馆,她那个人我了解,从小就爱干净,去她那吃我放心。” 娘儿俩个酒饱饭足后又在县城逛了一圈,等骑着自行车往家赶的时候,天色也快暗下来了。 “卫红,今天赚钱了,买了不少东西?”来来往往的村里人对着推着自行车的赵卫红问道,眼神却不断的往自行车上用布盖着的篮子里瞅。 骑到上坡路的时候,赵卫红就让闺女从自行车上下来,推着车子走。一路上,有些赶集回家的村里人也驾着驴车慢腾腾的往家里走,瞧脸上的喜色,收获不少。 都是熟人,免不了互相打听对方买了什么。 “没啥东西,就买了一些山货,再扯了几尺布,给我家老李还有爸妈缝几件夏天的衣裳。”赵卫红也乐得掀开最上层的布给她们瞧。 白布是比较细的棉布,扯了给家里人做贴身穿的衣服,白布底下是一块深色的的确良布,她打算给丈夫做件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