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氏没想到许淙竟然问起了这个,但她虽然来到许家村已有一年多了,和村里其他女眷的往来却基本没有。 原因当然是话不投机。 她熟悉的话题,比如刺绣、女红、管家理事、各府邸女眷的喜好、关系,夫婿的升迁等等,根本和其他人聊的喂鸡喂鸭、下地干活说不到一块去。 而且她虽然在礼仪上挑不出错来,见人也带着笑,但内心也是自傲的,不会降低身份和普通村妇在一起闲话短长。 也因此,当许淙现在好奇地问为什么许夫子年年考,年年考不上,科举是不是真的这么难的时候,她就词穷地答不上来了。 不过她不知道,王氏却是知道的。 “淙哥儿,这事简单,”王老夫人见乖孙皱着小眉头,心疼坏了,连忙给他解释,“你说的许夫子,就是你伯祖母她大儿子吧?” “这我还真知道。” 许淙马上跑到了王老夫人的跟前,追问,“奶,为什么啊?” 如果科举真的这么难,让一个专心读书的人年年连最低档次的秀才都考不上,那他就要考虑是不是要放弃自己的第五个人生计划了。 金氏也好奇,“娘,到底是什么缘故呢?” “儿媳曾经听您说过,老爷当年是考了两次,第二次就考中了的,而且童生试的时候是县里第一名,秀才府里第三名。” 对对对,这件事许淙也记得。 他还记得渣爹一次比一次考得差,最后到考进士的时候,只考中了第八十九名,要不是进士科录取三百人,渣爹就要名落孙山了。 见母子俩好奇,王氏便道:“这有什么奇怪的,淙哥儿啊,许夫子他虽然学得不错,你爹也说过他已经有秀才的学问了。” “但他怯啊!” “一到了日子他就整宿整宿地睡不着,进了考棚就怯,就这样好几次都脸色苍白地被人抬出来。奶前些年去看过一回,他浑身都湿透了,脸白得就跟见了鬼似的,估计连自己叫什么都忘了,哪里考得中呦。” 王氏还拿许明成举例,“不像你爹,他当年考的时候才十六岁,考完之后就自己提着考篮出来了,回家之后还没事一样地去喂猪。” “淙哥儿,你以后啊要学你爹,别学你夫子。” 金氏也跟着点头。 许淙:……原来是这样! 考不上纯粹是心理问题,许夫子正因为知道自己不是才学不足,所以才年年都去考,就是希望哪一年运气好。 考上之后,那就鱼跃龙门,成为有功名的人了。 那看来科举还是没有太难,自己努努力考个八十八名没有问题,于是许淙也放心下来,扬起脸回了个大大的‘好’字。 许夫子实在是太倒霉了,不学不学。 他许小淙完全不怕考试。 规模越大的考试他发挥越好,人送‘考神’称号。 这可能是因为从小到大,每次考得越好得到的奖金就越多,所以越到考试他越兴奋,觉得那不是考试,而是送钱! 那是考试吗? 不,那是钱啊! 只要做几套卷子就有钱拿,小考拿小钱,大考拿大钱。 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考试难度的加深以及参考人数的增多,不只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姑姑姑丈舅舅舅妈会把几十块奖励变成几百几千块,还有学校、市立甚至是省里、国家也会给奖学金。 考得越好,拿得越多。 所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