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赶到了约定的客栈里。 此前她按照缚杀的嘱咐,已经派人提前在落脚点的城门外埋好了足以掩盖她身上腐蚀之力的衣物和安宕香,她将尾巴伪装成孕肚,稍施计谋便混了进去。这是一座小城、是距离魔域的西南角最近的一座城池,她在这里把伪装全部做好,静待五日后便可前往边境与绮妙他们汇合。 这里已经远离棠梨村很长一段距离了,千华宗不会怀疑到那里去的。 不管他们有没有追来,她总算是有了一刻休憩的时间,距离冬季越来越近,她庞大的本体不堪生理反应之扰,时常会有困倦之意,也不知能保持清醒地撑到几时。 她晃了晃脑袋,起身坐到桌子旁,开始写准备寄给绮妙的信。 好困…… 一种莫名的、来源同族的气息总是缭绕在鼻息间,这令她感到无比的安心…可她的部族早就被绮妙给灭了个满门,而相似的部族排斥否定她的存在,怎么会—— 她反手将笔甩出去,柔软的毛笔尖仿佛蕴蓄着凌厉的笔锋,径直将床底一条小蛇的七寸给扎了个对穿。 小蛇?不可能,这条蛇经常替她送信,不可能这么久下来她才感受到这股气息。 “你是谁?”她对着尸体冷冷道。 只见原本看上去温驯的蛇在一瞬间化作一滩恶心的黏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铺盖了整片地板,她很快从本能的困意中脱离出来,以极快的速度跃上桌面,又转而跳上窗棂,可粗长的尾巴无法被如此猛烈地拖拽,严重限制了她原本的活动,那滩黏液顺势缠住她的尾巴,并且犹如雨后春笋般迅速蔓延上来。 司乐眉眼一凛,几乎是毫不犹豫地举起手凝力斩断了自己的尾巴,一时鲜血飞溅,喷满了半面墙。那滩黏液见并无东西可以依附,便又堪堪缩回地面,逐渐凝结成一个男人的模样。 莹绿色的眼眸与金黄色的蛇瞳相视,是和此前与她对峙的男人一模一样的面容。 司乐龇出蛇牙,扶住窗框以适应突然减轻的重量。 “沉…”她盯着他眼角处的泪痣,“…青鳞遗骸上飘荡的幽灵。” 腐蚀的气息哪怕弥散在空气中,也并不会溶解男人的身体。 “司乐大人的字很漂亮,”男人瞥了眼桌面上未完成的信件,“你的手也许可以借我一用。” “夺舍…”司乐几乎是立即反应过来,震惊的视线全部集中在他泛着黑芒的指尖上,“你会禁术?” “不止如此,”男人眯起眼歪着头想了想,指尖在桌面上轻轻叩了几下,木桌应声而裂,碎成切割工整的几块,“你挡了我的路,让我的爱人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你需要付出一些小小的…代价。” 司乐的大脑在一瞬间搜索了所有有关禁术的知识,她抬起头,金黄色的瞳孔剧烈收缩着,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五马分尸…这是最狠毒的高阶禁术,原来你已经修行到这个境界了?”她的声线微微颤抖,终于透露出符合少女模样的慌乱。 她在畏惧、畏惧如此可怕的禁术一旦为人族所用,那么这对于魔族来说将是灭顶之灾、那么蛇母和她儿子这么久的努力将灰飞烟灭。 男人的手向她伸来。 —— 作者嘚吧嘚:首-发:upo18 (woo16)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