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和又谦逊,配合他那张美丽的脸总能令人片刻失神。“也是哦…这样的话,基本上没人不会怕吧。”他长长呼出一口气,右手却不紧不慢地整理起左手的袖口,那小士兵正想配合地点点头,下一秒,他的身体已如断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一根又细又长的冰棱从地面上突然刺出,穿过他的身体将他带向更远更高的地方,至少此刻,虫族老人及目望去,他已然感知不到小士兵微弱的气息。 “你为什么不把他送给吾王?”巴洛特冷哼一声。 司马宣慢悠悠地理好袖口,不疾不徐地开口:“如果你这么急着想知道的话,不如自己去问问你的‘吾王’好了。” 一滴冷汗,沿着巴洛特的额头缓缓滴下,在他光洁的下巴上凝结成了冰。 “…你就不怕吾王醒来,将你赶尽杀绝?”他掐碎那滴冰珠,身后隐约传来野兽的吼声,他深呼吸再叁,又是一大滴汗流下来。 司马宣从容不迫地摇着头,“非也。”他望向头顶的天空,原本被暴雪覆盖的湛蓝已然开始向红色渐变,仿佛末世前的预告——他淡淡收回目光,将两只手放归原位,“你以为我在怕什么?我只是比你有耐心而已。” 咔咔、咔咔。 冰棱的声音,清脆又令人生畏,这些坚实的造物一根根从地面中徒然生出,将那些被复活的人一个个刺进血红色的裂缝里,犹如猛兽的饲料,源源不断地被冰棱送入巨兽的口中。风雪肆虐之下,唯有两人的身影屹立不倒:巴洛特仰仗着权杖勉强支撑住身体,心却在恨他的天赋只能用以操纵人心,而眼前的冒牌货又如此强大,他根本难以接近、更不要说操纵;司马宣则愈是悠闲自在,他甚至抽出空来,拨弄起自己耳朵上的那串流苏耳坠。 他有预感,距离和她再见,已经不再相隔昼夜。 在他接近浇灌式的攻势下,他们头顶的天空终于如染血般呈现出鲜艳的红色,这块骇人的血迹贪得无厌地向前攀行着,不断往其他尚且干净澄澈的天穹侵蚀。巴洛特绝望地抬起头,明明是梦中的场景,他却再难高兴起来——这意味着他身后的怪物即将苏醒,而他将成为它降落在地上的第一口食粮。 “你——!!”他嘶吼着,脸上的壳甲都随之翕张,“好啊、好啊!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啊啊啊啊——” 虫族刺耳的嘶鸣以他为中心爆发开来,权杖应声而断、风雪骤然静止,他的丝线顿时散发出刺眼的红光,将司马宣团团包围,可后者竟毫无反应——在巴洛特近乎自爆式的进攻下,他失去了所有感官,整个世界的安静落幕和持续不断的耳鸣反复刺激着他的神经,他却完全感觉不到疼痛,连同七窍里丝丝流下来的鲜血一起,仿佛他只是一具尸体,那些血液就像雨点落在他的身上,他不会知道黏腻的液体流淌过他的耳垂、脖颈,染红他洁白的衣领、污染他心爱的耳坠。他依然矗立着。 他想张开口,却不知道自己是否真正张开,他说:“该死。”可他的声带真的因此而颤动了吗?他不知道,这只是一个凭本能完成的动作,在这短短一分钟里。 直到面前的裂缝被一只雪白的、形似狼爪的手撕开、撕出一条更大的裂缝,他才渐渐看清那怪物的模样。 它实在太过庞大,整个天幕都无法承载它的高度,而它的头颅又身在何处呢?司马宣寻不到,他甚至寻不到它任何一块属于人体结构的部分,它就像它的名字一样,“浑沌”,除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