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薄媚抬起袖袍,轻柔的手势仿佛在牵引地底的不知名气流。她身后开始由地面渗出淡淡的青烟,逐渐浓郁到四处弥漫。片刻,不止于她身边,韦勿笑与*会信徒的身后也有青烟四起,最后生生笼罩了所有人。 韦勿笑脸色一变。他回头四顾,眼前只有浓重到不见五指的深青烟雾,再也看不到其他人,且寂静无声。 仿佛此处只有他一人。 他连忙掩住口鼻,用了真气高声大喝:“捂住口鼻,不要呼吸,快步退出去!” 没有人应声,也没有跑动的脚步。明明离得那样近,他一伸手就能碰到人。可是此刻他双手在周围抓了一把,空荡荡的。 “退出去?已在雨中,退不出去的。” 韦勿笑耳边突然响起她的冷笑低语,那么近,几乎连呼吸都喷在他耳畔——如果她突然出手,他根本防不胜防。 雨?何处有雨? 他惊疑不定地凝视前方,正想反问,却见丹薄媚话音刚落,茫茫烟雾里霎时下起雨来。那雨仍是青色,下得又密又急,打在人身上隐隐作痛。 她面无表情立在雾中,目光却可以穿透重重迷雾,将所有人的反应尽收眼底。或者说,在她眼中,只有薄如蝉翼的袅袅青烟,青雨同样也稀薄缓慢得可怜。 然而他们已经身处幻觉之中了。 他们自以为在疾速四散逃跑,其实只是原地旋转。韦勿笑也从来没有抬起过自己的手。 但是他自己并不知道。韦勿笑只见到大雨倾盆,他浑身上下都湿透了。 那些被雨淋过的地方,迅速腐烂,变成森森白骨,隐约还有虫卵蠕动。他恶心地甩了甩手,快步朝路旁田野跑了数丈,却不见冲出雨雾,也没有感受到田埂的塌陷。 “雕虫小技,看我破了你的障眼法!”韦勿笑厉喝一声,让自己安心,并连连双手结印,谁知根本不能幻化出天狐鼎。 竟然连天狐秘术也用不了?! 他这才真正慌了,不敢相信竟然有人可以禁止九鼎秘术。 丹薄媚在局外,看着韦勿笑手指一阵抽搐,暗暗发笑。想必他已试过用天狐秘术。 数百信徒功夫都是花拳绣腿,根本无力抵抗。只过少顷,他们全身都已腐烂成了一具枯骨,僵硬在原地一动不动,听从灌输的命令。 于是他们在浑浑噩噩间,听到丹薄媚温柔动人的声音:“忘掉*会,忘掉*心法,忘掉奇异的铃声,忘掉刚才发生的一切。你们现在回到松隆县城,回各自的家,睡一觉,你们就会醒来,晴空依旧。” 她的真气没有感受到丝毫反抗,数百人转身走出烟雾,神情如常,只是不搭理人,也不说话,默默朝县城而去。 韦勿笑实力强横,原本还只有四肢腐化,能苦苦挣扎一阵。但因数百人的离去,丹薄媚压力骤降,全力对付他,腐化的势头就如摧枯拉朽一般。韦勿笑节节败退,终于也完全成为一具枯骨。 她的第一句话是:“不可以攻击我。” 韦勿笑精神力不甘地负隅顽抗,折腾得她脸色越发苍白,好容易才彻底镇压下去。 丹薄媚立刻道:“不要再与*会为伍,解除对信徒的引导。” 韦勿笑忽然回答:“并非我在引导他们,天狐秘术在我这个境界,无法控制那么多人。控制他们的是*心法与天狐蛊惑铃的作用。这心法是我与宫素在原本邪道禁术上改来的,可以持续侵蚀他们的思想,使他们全心全意归附*会。她要想迅速发展教众,只有如此。但仅仅如此还不够,需要配合蛊惑铃才更容易使他们言听计从。” 丹薄媚奇怪道:“天狐蛊惑铃是什么?” “以修炼天狐秘术的韦氏子弟功法核心与头骨制造的铜铃。摇响它,就如同有人在施展秘术,引动心法。” “你为炼制这个,杀了多少韦氏子弟?难道不怕韦氏知道么?” 韦勿笑蓦地冷笑一声,不屑道:“一共也就六个,还都不成气候。长老和家主早已知道,但是周唐皇帝给了比这六人更有价值的利益,他们便当作不知道了。左右已被逐出韦氏,我怕什么?” 丹薄媚沉吟片刻,完全明白了,体内真气已不容许她再继续施展辋川急雨,只好草草说了句:“忘了接触*会之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