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摔在了墙上,发出了一声闷闷的响声,一些黑红色液体迸了出来。 而加尔文感觉自己被人用力地抱住了,那是一个强壮而有力的年轻人,身上散发着很淡的柑橘的香气。 他缓慢地眨了眨眼睛。 在那种海潮一般汹涌的腐臭中,对方身上的柑橘香却意外的鲜明。 这香气就是钥匙一般开启了加尔文因为过度惊吓而紧紧封闭的闸门。 也就是在这一刻,空气,温度,光影……现实的世界缓慢回到了加尔文的感知中。 加尔文想到了柳橙汁,接着是三明治,稍微显得有些滑稽的围裙围在那个男人的身上,对方凝视着自己的绿色的眼睛,沉静而温顺的表情…… 无数的碎片滑入加尔文的思绪,他的身体不自觉地微微颤抖…… “希斯图!” 加尔文在对方的怀里颤抖地喊道,他觉得自己就像是刚刚体验了一次濒死经验。 他虚弱得要命,却又忍不住感到安稳。 希斯图将全身瘫软的加尔文从地上托了起来,在确定后者可以站稳之后,他低下头,冲着脸色苍白的加尔文温柔地笑了笑。 哪怕面对这样的情形,他身上也没有任何焦急亦或者是惶恐的气息。甚至就连他的表情也依旧是温顺的,他眼神中的镇定极大地安慰了加尔文。 若不是走廊里那具尸体的存在,加尔文怀疑自己可能会直接吻上希斯图的嘴唇然后直接将他拖到床上去来上一发。 他从未像是现在这样对一个人充满了如此强烈的情感。 也许在希斯图的角度看来,他只是发现不对冲上了二楼,将一具不符合现实逻辑的行尸从加尔文的身边踢开,但在加尔文看来——他将自己从地狱中拖了出来。 当然,哪怕终于清醒了过来,加尔文还是必须面对现实。 他所幻想的那种“从噩梦中醒来然后一切恐怖的怪物都消失了”的场景并没有发生。 在希斯图的面前,那具更应该出现在好莱坞电影里的尸体依然还在。 在刚才的撞击中它摔断了自己的脖子,不过既然连胸椎折断都未曾给它带来麻烦,颈椎的断裂显然也没给给它的行动造成过多的阻碍——事实上,失去了骨骼的它蠕动起来比之前显得要更加令人恶心。 希斯图掩住了加尔文,他凝望着地上的那团玩意,然后微微皱起了眉头,就好像是专业的家政人员终于看见了自己难以清洗干净的污渍。 他的一只手按在加尔文的肩膀上,他将后者掩在自己的身后。 尸体靠近一步,他便慢吞吞地掩着加尔文往后退一步。 “这他妈到底是什么——” 加尔文紧紧地靠着希斯图的背(在这之前他从未想过这具躯体的背脊会是如此宽厚),他脸色惨白地看着眼前的场景。虽然还是有些搞不清窗框,但在希斯图的陪伴下他已经彻底地冷静了下来。他的目光随后落在了不远处——他的餐刀还在地上。 若是按照一般好莱坞片的逻辑,也许在刺穿对方的脑子之后,那恶心的玩意才会停下来。 加尔文绝望地在心底想道。 他也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会按照“好莱坞电影”的逻辑来处理自己所要面对的麻烦。 哪怕这个麻烦看上去也十分好莱坞…… 希斯图注意到了加尔文的目光,明明没有任何语言上的交流,他却像是可以读懂加尔文的心一般,他察觉到了加尔文的盘算,然后摇了摇头。 他飞快地做了一个手势。 【躲起来,我会处理好一切。】 然后不等加尔文反应过来,他猛然一个侧身,用力地拉开了一扇门,然后将加尔文推了进去。 原来刚才希斯图在谨慎后退的同时一直留意着周围的环境,他推到了二楼加尔文曾经的卧室旁边,便将加尔文推入房内再关上了大门,然后自行一人面对那好莱坞水平的怪异尸体。 “砰——” 看着卧室大门擦着自己的鼻尖甩上,加尔文只花了半秒钟就想清楚了一切。 他下意识就想要打开门重新冲出去,却异常惊讶地发现那扇门就像是被铁铸住了一样死死锁住——可他发誓自己没有记错,这扇门上并没有那种可以抵得住他几脚飞踢的锁。 “哦,他妈的——” 摇晃着了房门的把手,加尔文发出了一声气急败坏的咒骂。 好吧,也许这个晚上注定就是一个魔幻的夜晚。 既然他都可以在别墅的二楼看见一具可以走路,可以说话,胸腔里还放着一台老式磁带播放器的尸体,那么他那卧室的大门关上了以后就再也打不开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了。 而隔着那木制的大门,加尔文听见了几声剧烈的撞击声还有碎裂声(上帝保佑走廊上那几幅垃圾水彩画),但很快,那声音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