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加尔文面前他表现得异常痛苦,仿佛与芙格旗鼓相当,但实际上作为这具身体的主要人格,他在精神世界里并无大碍,真正妨害到他的与其说是芙格,倒不如说是…… 一缕深红色的鲜血缓缓地溢出红鹿的鼻孔。 “啪——” 石英石洗手台里,殷红的血滴敲出了一朵小小的圆形血痕。 红鹿的身体微微晃了晃。 他的脸倏然变得煞白,太阳穴上迸出了清晰可见的血管。 “你正在惹火我,芙格,不要以为我不清楚你的小把戏。” 红鹿双手撑住洗手台的边缘,他抬起头,冷冷地与镜子里的芙格对峙道。 头痛。 剧烈的头痛正是红鹿现在正在经历的地狱——这确实便是芙格的打算。 英国医生当然很清楚,像是他这样的衍生人格绝不可能真正地与红鹿抗争,但是红鹿自己的身体却可以:人类那过于脆弱的身体远不能承受红鹿这样黑暗,混沌而恐怖的灵魂,只要他的精神世界稍微动荡,这具经历过数次电刑的身体便走到了肉体崩溃的边缘。 在那足以让普通人哀嚎不已的痛苦中,红鹿的表情却并没有显露出丝毫的狰狞或者扭曲(这一点也与他在加尔文面前表现出来的截然相反),相反,他的脸色平静,只是眼神稍显阴沉。 可偏偏正是这样的红鹿,让之前还愤怒到无法自己的芙格战栗了一下。 “那是加尔文的愿望。” 红鹿轻声地说道。 “而我原本就是为了实现他的愿望而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 男人伸出手指,点在了冰冷的玻璃表面。 在他的视野中,那正是芙格的面孔。 “他的愿望便是我的愿望,他的意志便是我的意志,没有人能够打扰我的使命……哪怕是我自己也一样。” 红鹿的话音刚落,他指尖所触的那一处镜面便发出了一声清脆的碎裂声。 空气中仿佛有一抹若有若无的细微惨呼,异常痛苦,但却稍纵即逝,令人无从探究。 红鹿若无其事地收回了手,他打湿了毛巾,仰着头,冰镇自己的鼻子,止住那不断涌出鼻腔的鼻血。 当他再一次瞥向镜面时,镜子的另一端只有空荡荡的洗手台,芙格早已不见了踪影——只不过洗手盆里却溢满了深红色的血液。 【“你会想到办法在保证他不受伤害的情况下完成手术的,对吗?我亲爱的芙格医生。”】 红鹿阴森的声音回荡在他的意识之海中。 过了许久,他才在那种彻骨的疼痛中等待了微弱的回应。 【“……我需要工具和药物,不是现在房子里这些过家家的玩意儿而是真正可以用于手术的工具和药物。”】 “我会准备好的。” 红鹿冷静地回答道。 “嘿,里德?芙格?你真的还好吗?” 加尔文的声音从洗手间外传来,红鹿可以听出他声音中蕴含的不安。 “唔,不算太好……”红鹿冷静地仰起头,他用这种姿势打开了洗手间的门然后走了出去。加尔文有些震惊地看着他手中已经被鼻血染红的毛巾。 “不过也只是小问题。”他补充道。 他当然没有忘记在加尔文面前表现出应有的虚弱,加尔文那种生疏的关切几乎可以抵消那剧烈的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