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蔷从来没有自己的房间。 她还小的时候万父常不在家,她大多跟万母一起,或是跟着爷爷奶奶睡,做功课就在客厅或餐桌上;后来去了一路直升高中部的寄宿学校,跟6个室友挤一间也不要想什么私密空间;大学跟读研为了省钱,她还是住学校宿舍。一直到了就业,她才开始有自己的房间。 万蔷觉得是在有了自己的房间后,她的人格才完整了起来。住宿生活苦闷,高中以前除了念书还是念书,不允许特立独行,她不知道自己可以有兴趣。 大学后因为密集的接案打工以及跟学长那一段关系,她无能发展更多的社交,与室友永远只是室友。大多时候她戴着耳机,打翻译逐字稿或听歌研究一字多义的歌词,阻隔那在寝室之间的打量与窸窣耳语,在生活中保持安静尽量不互相打扰。 在城市租屋不易,万蔷为了省钱,住在离寰宇30分钟车程的市郊。邻近喧闹的市场,环境不算太好,没有电梯要爬五个楼层。但她一直住着,在这个不到十坪的小房间里练习活出自己的样子。 她把喜欢的乐团图片打印出来,在墙面拼成不同色块组成的九宫格,晨起的时候把音量放到最大,一边刷牙一边跟着强烈的节奏跳跃醒神。房间有个小小的厨房,橱柜塞着不同口味的泡面,万蔷喜欢加很多很多的青菜跟各种丸子,有时加入肉片或是韩式泡菜,最后打入蛋煮至半熟,周末坐在小沙发上享用。 她有一些取悦自己的小玩具,罗列在床头的书本旁,方便睡前使用助眠。也有一些夜晚,她什么都不做,只是在黑暗中重复听着MEW的Comforting?Sounds,闭上眼感觉自己沉进床的最深处一路下陷至地底。 开门进屋后有个小阳台可以晒衣服,万蔷没有抽烟的习惯,但有时她会点上一支,就在阳台看着城市灯火与点点星光。 万蔷是到寰宇才开始有余力发展社交与兴趣,在延伸触角的这个阶段,她感谢遇见的人是潘黎。说是雏鸟情节也好,但潘黎的确带着她拓展了许多新体验,也是到了替潘黎工作后,她才终于在经济上有余裕为自己多做一些什么。 她还是每个月打钱到万母的帐户,一部分是医药费跟生活费、一部分是补贴万父的债务。但她终于会为自己买一瓶红酒在家配着起士追剧小酌;会和林巧樵简勋等秘书室同事一起逛街或团购物品;喜欢的乐团来表演的时候,她能够负担得起门票,或给自己买一双舒适好看的鞋。 潘黎是个勇敢且精神强壮的女性,她也希望自己是这样的人。她对万蔷说你要看重自己更要活出自己,别人的话都是屁!听你心里的声音就好!说完她就哈哈哈的醉倒在桌上。万蔷没有车,但她请林巧樵教她还去考了国际驾照,这样跟着潘黎到国外出差也能开车。 看万蔷替她工作压力很大,她还鼓励万蔷打开性的冒险,「人生得意须尽欢,悦纳自己是好事。」她说。 国内的企业大部分没有性平会的机制,但寰宇有且运作成熟,是潘黎回国接亚洲区总经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