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 另一个忙说:“不是因为老乡所以饶!他不会说话,将军别见怪。今日那两个,骑术特别好,是营里少有的骑兵苗子,将来将军要演练轻骑、重骑,他们都是呱呱叫的,直接能当教头。将军爱惜人才,这两个杀才军棍也该打一打,不过打得太重,将来妨碍骑马,不就不划算了吗?卑职觉得,惩戒一顿,罚点饷米赔给人家,大家都念着将军的爱兵如子呢!” 杨寄听见沈岭极轻微的冷笑,心里有点没底,打发了那两个人出去,转身问沈岭:“你觉得不能轻饶?那打四十军棍,嫌不嫌过重?挨下来倒真的当不了骑兵了……” 沈岭道:“我劝你去找一找那胡女的家,看看人还在不在。”他顿了顿说:“这胡商是鄯善人,那地方有信奉佛陀的,有信奉真主的。我到这里来这段日子,略微学了一些胡语。那胡商的话意,大概觉得妻子失贞,不应苟活于世,要逼妻子按他们的风俗自尽呢。” 杨寄眼睛瞪得老大:“什么?那你怎么不早说?我派人去救!” 沈岭道:“你强救下一条命容易,你能一天之内移风易俗?改变胡商信奉的道理,不如改改你自己这里的人!四十军棍?你吓唬谁啊!” 杨寄眨巴着眼,原地转了两圈,冲出营帐对外头吩咐:“快!去那个胡女家瞧瞧,情况怎么样了。”又冲回来,声音却压得低低的:“二兄,你什么意思?” 沈岭不直接说,直视着杨寄的双眼道:“阿末,你先告诉我,你是想像土匪一样,在凉州三郡捞一笔资本就走,还是想好好经营这里?” “自然想好好经营。我又不是土匪!土匪还知道养着村民慢慢抢才抢得长久呢!” “那么,你养北府军这帮匪类,慢慢地养得骄纵起来,你打算怎么收场?” 杨寄默然了一会儿,反问道:“难道今天我杀了这两个人,不会让其他人有意见?” 沈岭道:“你背给我听,军法里的:‘所到之地,凌虐其民,如有逼_淫_妇女’,接下去是什么?” “……如有逼_淫_妇女,此谓奸军,犯者斩之。”他的声音有些低,因为震惊。 沈岭却毫不震惊,甚至都不掩饰自己的心狠,继续用语言凌逼杨寄:“那么,我再问你:你打了这两个人四十军棍,当时疼痛欲死不说,可能打得再也骑不了马,甚至再也不能好好走路,他们会感激你吗?” 杨寄嚅嗫着:“不会。” “他们怎么才能不恨你?” 死了就没法恨。殊途同归。杨寄张着嘴,不知说啥,活生生两条命,他多少有些不忍。 沈岭摊了摊手说:“你看,坏人横竖做定了,与其多两个人恨你,不如多一群人畏惧你——也不是畏惧你,是畏惧你执掌的兵法。没有法度,仅仅靠你个人的魅力,哪一天你打输了,哪一天你老了,哪一天你有叫人捉摸不透的法子,这魅力没了,你拿什么来带这支贼囚的队伍?!” “你知道他们不过是贼囚……” “不错。我知道。”沈岭点点头,“强_奸胡女的两个,你在问询的时候,我已经找李鬼头了解过了,他们俩和李鬼头都在秣陵的牢房里待过,本来就是以强_奸民妇入罪的!这样的人,清理掉一个是一个!让你的队伍干净起来!”他目视着杨寄,似乎显得有些期冀的狂热:“阿末,你要一支什么样的队伍呢?勇猛、灵活、听话,才能战无不胜;军纪严明、秋毫无犯、得民心,才能招纳更多人,才能走得更远!杀这两个人,正的是军风!” ☆、第114章 姑臧 清晨的姑臧城外,斜射的阳光把山脉的影子投在地面上,远处的苍穹蓝得透亮,水流如洁白的丝带盘绕在一片碧青之中,腾起薄薄的雾气,美丽的河套平原如同仙境一般。 杨寄穿着将军的冠服,背着手,站在高台之上,目光越过森严的壁垒,久久凝望着这至美的山河。他今日神色肃杀,连亲近的人都不敢造次,互相使着眼色,好一会儿才有人轻声汇报道:“将军,两个犯事儿的已经带上来了。” 杨寄“唔”了一声,又问:“刑具准备了?” “准备好了。”低声的回答。 杨寄横目一看,空阔的操练场边,摆放着白蜡木制成的军棍,漆成黑色,看起来甚是威严。他皱了皱眉,却没有多说什么,淡淡吩咐道:“擂鼓。” 大约是要全营的人都看到处置两个犯奸罪的士兵。大家不敢说什么,很快在营地里擂响战鼓,各营纷纷踏着鼓点出来,按队形集中在操场之上。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