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不过到底要如何去做, 严舒锦还没想明白,说到底这件事的选择也不在严舒锦这里, 而是要看严帝。 其实严舒锦心里明白,伯父此时会动世家, 却不会涉及到世家的底线,隐田哪怕要查,也不是这个时候,钟家……可能得不到真正的公道了。 就算有严舒锦帮着出面, 最多钟家的三兄妹能要回地和一些赔偿,任家损失的只是银钱或者一个管事而已。 这件事哪怕证据齐全,任家都可以推到管事身上, 只说毫不知情就是了。 而能做出这些事情的管事,一般卖身契都是在任家的,哪怕知道是死罪,这些人也都会把罪名承认下来,除非他们知道任家要完蛋了,否认绝对不会出卖任家的。 严舒锦想了一会,缓缓吐出一口气,强迫自己不再去想,闭着眼睛入睡了。 什么时候睡着的,严舒锦都不知道,只是梦见了那个中年和尚,一下子就惊醒了,此时天色已经微微亮,严舒锦捏了捏鼻梁只觉得满心的晦气,忍不住嘟囔道:“我连韩宁安都没梦见过,怎么梦见了一个大和尚?” 严舒锦甚至有一种诸事不顺的感觉,这也使得在见到蔡城知府的时候,严舒锦依旧是面无表情的。 蔡城知府很会为人,他带着夫人来送行的,还准备了不少东西,大多是蔡城的特产,知府夫人还特意准备了不少姑娘家爱吃的东西。 知府夫人是个微胖的妇人,容貌更是普通,就好像普通的妇人一样,只是说话的时候,轻声细语的,让人觉得很是顺心:“也不知道公主喜欢什么,就每样买了一些,只是不如公主平时吃的精细,公主只当尝个新鲜。” 哪怕因为没睡好而心情不佳的严舒锦,此时神色也缓和了许多,说道:“有心了。” 知府夫人笑了下说道:“公主不嫌弃就好。” 严舒锦没有说什么,只是在送知府和知府夫人离开的时候,让于姑姑送了一些皮子。 于姑姑也是个会说话的:“公主年岁小,这一路着实累了,太后想的紧,大家也不敢多休息。” 知府夫人闻言偷偷取下腕上的金镯子塞给了于姑姑:“多谢姑姑提醒,我们老爷这也是第一次见到公主,就怕不小心惹了公主不喜。” 于姑姑笑了下,直接收下了镯子说道:“公主若是不喜,哪能送这些皮子?这可是公主在西北特意收来的,想要带回京城送给太后、皇后和王妃的,这一路上可从没给过旁人。” 皮子虽然值些钱财,可是知府这样的人家也不是用不起的,如今在于姑姑口中,又贵重了许多。 知府夫人也是笑了起来,两人又说了几句,知府和知府夫人这才离去。 马车上,知府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说道:“夫人觉得如何?” 知府夫人一时也拿不准:“其实细想永福公主往日的所作所为,手段直接但都暗和圣意,说到底那些是她自己想的还是得了吩咐才去想才去做的就不得而知,只是这次西北之行,陛下能让永福公主孤身前往,给暗中前往的宣王打掩护,想来永福公主也是有些本事的。” “夫人觉得钟家的事情……”知府在今早才知道钟家那三兄妹和陶氏都被永福公主接走了:“要不要与任家打个招呼?” 知府夫人沉思了一下,说道:“这件事还是夫君拿主意,我一个妇道人家总归见识短了一些,只是觉得永福公主的态度不像是要与我们为难。” 若是真的要查钟家的事情,怎么也不可能次日就离开,要是说不查的话,却又把陶氏和那些个孤儿一并带走了,着实让人费解。 而且永福公主对他们的态度,也是奇怪,说对他们有意见偏偏又送了皮子给他们,虽然天气已经暖和了,快用不上了,可这也是特意从西北那边收了带回来的。 “其实从束城到蔡城一路枯燥没什么风景,马车里也是憋闷的慌,而且坐着也并不舒适。”知府夫人说道:“就算我这样的年纪,这一路怕也是要不舒服的,公主年岁还小,想来也受了苦头。” 知府闻言也觉得有理:“若是真的有意见,想来也不会收了那些礼,而且这位于姑姑一直跟着永福公主的,她还特意解释了一番。”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