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完房一会儿就要出去,你也认了路,今儿就先回去吧……我这几天都不得空,你下周一再过来吧。” 小秋下意识地算了算日期,今天是周四,下周一,还有三天时间。 小秋答应着,接过郑秋实给她的自行车和办公室钥匙,目送着他随几位大科主任去了小会议室,这才转身往回走。 其他人大都回了各自的科室,小秋一个人沿着走廊走了几步,陈栩突然从旁边的一个房间里走出来,关切道:“我看小师妹的脸色不太好……” 小秋扬起一抹笑,摇摇头道:“我没事,谢谢师哥关心。” 陈栩露出一抹惊讶来,侧着身子端详了小秋片刻,连连感叹道:“果然是郑老师教出来的高徒,比一般人强多了。你不知道,许多来实习的毕业生,刚刚接触这些都会受不了。” 小秋微微扬着眉问:“什么反应……呕吐么?” “呕吐都是轻的,还有人直接晕厥的。”陈栩见小秋脸色不变,只以为她不信,于是又道,“我亲眼见的,还是个大男生,生的身高体壮,平常我们都跟他叫蛮牛的,没想到胆子那么小,比女同学还不如。” 小秋笑笑,“师哥,胆子大小与高矮胖瘦没关系吧?” 两人说着话回了中医科,有几个先回来的年轻大夫,探着头看他们,小秋没多停留,与陈栩打个招呼,回郑秋实的办公室放下白大褂,又去与两位副主任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医院。 再说吴戈和秦戎,换了身旧衣裳后,跟着宋秀程出门去街道办。秦大妈很给面儿,将两辆板车都给他们留着。于是,吴戈和秦戎一人拖了一辆,倒是没有谁能偷懒了。 走出街道办,吴戈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吃饭时秦戎匆匆离开的异常……原来,这小子早就看到小秋在后边了,他却没跟他提个醒,害得他被小秋抓了个正着。 他气恼着,抬脚去踹秦戎,秦戎拖着板车往旁边一躲,避开吴戈飞来一脚,吴戈再来踹,秦戎却一晃把躲开,然后瞅准机会,回头一脚蹬在吴戈板车的车把上,把吴戈的板车蹬的一歪,差点儿把他的人也带倒地。等吴戈踉跄几步,好不容易稳住步子,再追上去,秦戎已经拖着板车跑出去一段距离了。 这两个小子你踢我一腿,我踹你一脚的,宋秀程跟在后边却只淡淡地含笑看着,并不出声阻止。 半大的男孩子有时候就像小狼崽子,你咬我我咬你的太正常,咬完之后,往往并不记仇,反而更加亲近……大可不必操心! 一路打打闹闹到了煤站,宋秀程将供应本递上去,工作人员看了看,冷淡地问道:“要大煤还是小煤啊?” 宋秀程在家里从没烧过蜂窝煤,到了京城后,也一直住校吃食堂,同样没接触过蜂窝煤这种东西,哪里想到买个煤球还有大煤小煤之分。他转回头看向吴戈和秦戎,见这俩小子也一脸茫然,就知道,他们也不懂这个。 于是,对那工作人员笑笑道:“我不懂这个,大姐您是内行,您看着给分配一下吧!” 这工作人员是个二十六七岁的年轻妇女,虽然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了,但宋秀程这么一笑,她还是不由自主地放缓了口气,也带了一点笑模样,道:“你个大小伙子不懂这个也正常,只是你家里人也该告诉你一声啊……” 宋秀程笑笑不说话,心里道,小秋那个爱操心的性子都没提,想必那丫头也不知道。对于郑秋实,他就直接不想了,那位一个人过日子多年,基本上也是吃食堂,对这些柴米油盐的事儿,只怕还不如他呢! 那位大姐拿出一只,噼里啪啦一阵响,然后对宋秀程道:“大煤2分5,小煤1分5,炭煤是1分。一般五口之家,每天用三块大煤六块小煤也就够了。炭煤是引火用的,买个百十块就能用好久……” 巴拉巴拉说了半天,宋秀程总算是弄明白大煤小煤还有炭煤的区别。 那位大姐倒是挺尽心的,又替他们算出了指标煤的分配数量,然后报了个买煤的金额。 宋秀程听得半天,好不容易听到钱数,连忙拿出钱来付了款。那位大姐又道:“我们煤站有专门送煤的人,你们以后也可以让我们送上门,每一车收费一元钱,像你们这样两口人的,半年的煤一车就送过去了,一块钱的运费也不算太贵。” 宋秀程连忙道谢,拿了开好的煤票,去煤场领煤。 装车倒是不需要他们自己动手,吴戈和秦戎将板车放下,然后坐在车扶手上压着车子,看着煤场的装卸工搬煤球装车。宋秀程则负责计数。上千块煤球装在车上,前后装上挡板,吴戈和秦戎两个小子压着车把手慢慢地往回走,一边走,还得一边注意着路上的坑坑洼洼,就怕一不小心颠簸得厉害了,把车上的煤球晃下来,煤球并不结实,拿放都得放轻力道,不然就能弄碎了,从车上摔下来就直接碎成渣渣了。 小秋骑着自行车从医院回来,想着小舅舅和吴戈秦戎出力受累,就特特地绕到副食店那边去,猪肉案子上又只剩下几根大骨了,她顶着买肉大叔的叹息,将几根大骨都买了,拎着回了家。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