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老大磕头磕的脑袋都肿了,可是田家的人跟唐少正却一点都没理会,反而越走越远,这让他恼恨的同时,又生出一股绝望,突然,他大声道:“你们要是真的不给我活路,我就回去吃老鼠药。 娘年纪大了,你们也不用告诉她是你们逼死了我,省的她伤心。” 田老二听他这么说,还真的停住了,没办法,他们知道姜老太太心底还是最疼田老大的,真要是发生那种事,姜老太太哪里受得了,一个弄不好,轻则大病一场,重则…… 就连唐少正也停下了,对于田家来说,他现在还是个外人,要是因为他害死了田老大,他可不敢保证姜婉白会怎么对他,到时才真叫难办。 他们这一停,田老大可算找到翻身的机会了,他啪的一下站了起来,一边拉扯田承业,一边道:“好孩子,我们走,先去见一下你奶,给她磕个头,也算是走前尽一下孝。 对了,见到她,你千万别说我被革功名、逼的没有活路的事,就说都是我们自愿的,为了赎罪,我们一家把命还给银凤,让她以后替我们好好活着。 要是你奶想咱们了,就让她看看银凤,就全当是看我们了。”说着,田老大竟然呜呜的哭了起来,也不知道是真哭,还是装的。 不过,他这几句话可够毒的,将他们的死归咎在田银凤身上,那田银凤这下半辈子,还能过的舒坦吗! 更毒的是,还让姜婉白每天看着田银凤,想他们,这姜婉白要是真的姜老太太,每天看着仇人想儿子,估计都能被折磨死。 唐少正这下扛不住了,虽然他觉的这田老大有九成的几率在说谎,可是哪怕有那么一成的几率,这件事会发生,他都承担不起这后果。 说到底,还是他来田家的日子浅,不知道姜婉白对田老大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唐少正刚要回身跟田老大说什么,一个听不出喜怒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没有秀才的功名就没有活路,那天底下的人,岂不要死了绝大半,这个说法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话音一落,姜婉白从旁边的胡同走了出来,其实,她刚才就到了,只不过见唐少正能解决,就懒的出来跟田老大掰扯,但现在,田老大竟然拿她当挡箭牌,她怎么能忍。 田老二等人看见姜婉白都是一喜,几步走到姜婉白身边,就觉的好似鸟儿归了巢,落叶归了根一样,浑身说不出的舒服。 他们是高兴了,田老大却有些咬牙切齿,他怀疑他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怎么这事情总是眼看着就要成功,就横生枝节。 装作很委屈的样子,田老大凑到姜婉白身前,“娘,我家里没地,就靠着这秀才的身份免税,给衙门抄写东西生活,要是没了这秀才的身份,不等着饿死等什么?” “以前家里也没地,我们饿死了吗?”姜婉白反问道。 田老大有些语塞,田家没有地,其实还跟他有很大关系,再继续说下去,可就要说僵了,避开这个话题,田老大又扯了一面大旗,“娘,你以为我这么做都是为了我自己吗? 爹最大的心愿就是看我当上官,要是把我的功名革了,以后可再也不能当官了,爹泉下有知,恐怕也不能安生。 一想到这里,我就觉的愧对爹,恨不得立刻跟着爹去了才好。”说着,他又开始抹他那一直都不存在的眼泪。 姜婉白还真服了田老大,脑袋转的真快,而且专门往别人的软肋上下刀子。 这要是以前的姜老太太,以她对田老爷子的爱,估计立马就得缴枪投降,没准,还得让唐少正帮田老大一把,看能不能立刻完成田老爷子得意愿啥的。 “你爹要是真的泉下有知,估计也得后悔死,当初,根本就不该让你读书,更不该盼着你当官,而是应该好好教教你,怎么做人。”姜婉白凉凉的道。 田老大本来还以为说出刚才那番话,这件事十拿九稳了,没想到等来的却是姜婉白这番话,这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他娘这是怎么了?连他爹的遗愿都不顾了。 “你不用从我这里打主意,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你既然敢做,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比起银凤受的苦,你这些根本不算什么。”说完,姜婉白懒的理他了,而是对田老二等人道,“我们走。” 田老二等人点头,跟着姜婉白消失在绿杨阴里。 田承业好奇的看着姜婉白的背影,好半晌,这才收回视线,垂下头,问田老大,“爹,我们回去吗,娘还在家里等我们。” 田老大一肚子的怒火无处发泄,闻言抬起手狠狠的给了田承业一巴掌,“不中用的东西,现在倒是说起来没完,刚才干什么去了,挺尸吗?” 田承业惊愣的看着田老大。 田老大打完,也有些后悔,他一直功不成、名不就,抄写的差事还是他岳父给他找的,在家里,他可是一点权力都没有,要是让他媳妇知道他竟然敢打田承业,他肯定没好果子吃。 不过,他在外人面前伏低做小也就罢了,对着自己的儿子,他怎么能做那些,所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