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佑没多问,但是,车从一条居民区密集的小街道经过,他放缓车速把车停在路边,解开安全带推门下车,对楚绎说:“你等一下。” 而后关好车门,朝着人行道边的一个书报亭走过去。 秦佑穿着一件灰色毛呢的大衣,一米八七的身高,气质矜贵出众,身材比男模还挺拔。 出现在书报亭前这一小会,他跟书报亭的主人交谈,路边过去的人不多,但眼球都被他吸去了,回头率简直百分之百。 楚绎看见他似乎掏出钱包付钱,本来以为秦佑是去买烟或者杂志什么的。 但秦佑回来的时候,手上却拿着一个俗艳的大红包。 俗艳而且喜庆,红色硬纸壳表面印着大大的福字,下面写着“恭贺新禧”。 跟冷肃优雅的秦先生本人简直两个画风。 秦佑要笑不笑地把红包递到他面前,说:“压岁钱今儿就提前给了。” 秦佑比他大不到八岁,楚绎不禁坐直身子,神色只剩愕然,接过沉甸甸的红包,指指秦佑,又指指自己,瞪大的双眼里满是询问。 你还真拿自己当我叔啊? “哦。”秦佑点一下头,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手握拳凑到嘴边思索片刻,然后才开口,“平平安安。” 难道我在跟你讨祝词吗?楚绎整个人都不好了,此时秦佑俊朗面容上笑意虽然细微,但其中的戏谑已经毫无遮掩。 占他这点便宜有意思吗?楚绎哭笑不得,“谢谢秦叔。”他说。 然后把红包,迅速地揣进了衣兜里。 第8章 秦佑把楚绎送到目的地,车朝前继续开走很远,还从镜子里看见楚绎仍站在原地望着他的方向目送他离开。 但秦佑车开到前边掉完头原路折回朝着城外开去的时候,又经过刚才楚绎下车的路段,看到人行道绿化带边上,楚绎朝着路边的一栋大楼走过去了。 放慢车速抬头望去,大楼是一间酒店式公寓。 秦佑一时觉得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但行色匆匆走进大楼的人,高挑的身材,身上穿着他们刚才见面时的那件连帽款外套,帽子兜在头上,两手揣在上衣兜里,从身后看,脖子还缩着,可以判断他压低下颌把下半张脸埋在了高高的衣领里头,一般人不会这样全副武装,刚才楚绎下车后就是这副模样。 秦佑略作思忖就明白了,刚刚经历过分手,楚绎出来租住怕是在躲着什么。 躲别人还是躲自己,秦佑无法判断。值得吗?为一个再虚妄不过的情字,把自己搞得这样伤筋动骨。 他明白了一件事,楚绎心里远没他在人前表现的那样释然。 第二天的航班,楚绎晚上吃完饭就开始收拾行李,从衣兜里掏出下午的红包,刚打算拆开,放到封口的手又顿住了,最终,走到床边弯腰拉开床头抽屉,拿出一个精致的木盒,打开盖子,把红包稳稳放进盒子里。 窗外远处夜空正好有烟花个个炸开,绽放得璀璨斑斓,将要到来的,是一个本应该合家团圆的节日。 楚绎两手撑着窗台看了一会儿,想起很小的时候他也是对春节有过盼望的。 那是他十岁之前,父亲还健在,懵懂年岁,日子花般静好。 一个单亲的孩子,从来没有因为缺失母爱而觉得不圆满,父亲一个人的肩膀就挑起他童年的全部。 不过,往事已矣,这些都遥远得,好像是上辈子发生过的事。 而他现在,要接受的是,自己连一个一起守岁的人都留不住的事实。 黛蓝的天幕,灿烂的烟花还在次第绽放,电话铃声忽然响起。 楚绎掏出手机看了下,是个陌生的号码。 电话凑到耳边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