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么一间“豪宅”搁在那儿,谁都会眼红,你不要是吧?好,想要的人多得是! 当时有一户人家是从现在的浙江仙居迁过去的,一对夫妻外加三个孩子,那家男人原来是个屠夫,一门杀猪的手艺,天不怕地不怕,长得也是五大三粗,一脸的络腮胡子。 那时候,也没个法律法规,那么乱的年月,自然是谁狠谁就是大爷。曾祖父带着那么大一群儿子自然是村里的大户,他不要那房子,那个杀猪匠自然便动了心思。 一把放血的匕首往那大门上一插,还有两把剔骨剁肉的大刀放那门槛上一放,站在大门口扯着嗓子那么一吼:“这屋子,我齐老二要了,谁要是有意见,就拔下刀子进去跟我理论。” 就这样,杀猪匠齐老二带着一家老小进了屋子,当时曾祖父就摇头道:“这一家人是嫌活的命太长。” 有一日,村里头有户人家办喜事,大家都去凑热闹,土烧的白酒多喝了脊背,有好事的人就去跟曾祖父打听:“那屋子到底有啥不对劲?” 曾祖父的隔壁桌坐的就是屠夫齐老二,这齐老二在村子里唯独有点怵我曾祖父,因为老夏家那八个混蛋儿子名声在外。齐老二充其量就是个狠角色,但是老夏家那几个完全就是不讲理的恶棍,说今天晚上烧你家房子绝对不会晚点到明早。 曾祖父并不是个多事的人,那天也是多喝了几杯酒就说对那个问他的人说道:“要是你住进去,三天之内就得挺尸,不过他嘛,可以挺半年。” 第八章 1960(一) 齐老二虽然怵我曾祖父,但也不是什么善茬,脖子一歪,闷了口酒就嚷道:“半年之后咋滴?” 曾祖父不想与他起冲突,好生劝道:“没咋滴,村东头空房子也还有几间,我劝你还是早点搬过去为好。” 那齐老二平时觉得自己在村里那也是说一不二的,唯独怕老夏家,那口气也憋了很久,涨红的脸大喊道:“你就说咋滴吧,不是说他住进去三天就挺尸吗!你不是说我挨不过半年嘛?咱俩打个赌,你敢不敢?要是我挨过去了,夏老头,到时候你得摆上八荤八素,亲自请我去你家上方头坐下,再喊我一声齐爷!” 曾祖父起身笑道:“半年之后,我会亲自替你收尸!” 齐老二是个屠夫,农村里的屠夫只在过年前会比较忙,猪,那时候是很农家很珍贵的资产。过年前半个月左右,挨家挨户的都会杀猪,留了肉过年,再选一部分拿到镇上去卖,换些过年用的行头。 杀猪匠在农村里是有一些地位的,过去农村里杀猪是要请客吃饭的,我们管做叫杀猪酒。谁家的猪杀了,就会请隔壁邻居一起去吃顿饭,前提是别人会喊你帮忙,捉猪蹄,烫猪毛。完事后,晚上做上一大锅红烧肉和猪下水,大口吃肉,大口吃酒。 在物质匮乏的那个年代,杀猪酒是让人满足的,一年到头也就那天和过年能吃的相对富足。农村人干的都是体力活,吃起肉来也丝毫不含糊,这场酒,杀猪匠是会坐上宾席的,这是中国自古以来对手艺人的尊重。 酒足饭后后,齐老二便腰上别着短刀,满嘴油腻,提着主人家额外给的一斤猪肝外加些碎肉哼着小曲满意的踱回大宅,家里的孩子可都指望他手里那点东西呢。 可惜这副场景只出现在过年的时节,平时齐老二家也是难得见上半点荤腥的,那时候穷都穷的一样公平。 那次和曾祖父的争吵后,夏家那几个流氓恶棍时常拎着长棍短刀的在齐家大院前溜达,齐老二的气焰倒也收了不少,至少在洪村,在那个年代,夏家的势力就是一霸。唯独当时来的一家姓李的两兄弟,老大体格也是十分健壮,老二精明的要紧,但他们唯独不去招惹老夏家的人,后来李家老大就失踪了,听人说是去当兵了,再后来就听李二爷说他家哥哥在外边打战,大约是死掉了。 三四月的时节,是最青黄不接的时候,菜园子里的菜还是青的,地里的粮食也才播种不久。那时候,农村的妇女一天除了下地劳作,回家洗衣做饭外,还有一样工作,那便是挑猪草。 齐老二家,也养猪,而且是两头,一大一小。大的留到入秋前宰了卖钱,小的则养着留到过年。 一天的活忙完,农妇再去打猪草是很累的,如果想图个方便,那就就近选择。菜园子里会种白萝卜,白萝卜的叶子又长又多,是给猪吃的绝佳原料。 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