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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节


过,这个堂屋就不用挪了,让女眷们在偏屋里将就几日,横竖就这几天,也就能上船了。

    说完,走到宋意然身边,低头看了一眼陈锦莲。轻声对宋意然道:“她是个死心眼儿的人,你说什么她信什么,好生宽慰她几句,日后你说什么,她也会听什么。”

    宋意然疑了目。“嫂嫂什么意思。”

    陆以芳笑了笑:“没什么,我去前面看看。安顿好了,早些休息。”

    第72章 火焰

    转眼几日就过去了。

    三月底, 日子开始晴暖起来。在纪姜生产的事上, 陆以芳到当真是用心,连陈锦莲也跟着, 亲自掌眼接生的产婆子,又命辛奴打点一应用度。陆庄是很小的镇子,人口和物资都不算充盈, 为此陆以芳甚至与辛奴一道去相邻的镇上采买。

    这日, 陆以芳出陆庄,一并带走了迎绣。纪姜身边只有七娘一个人照顾。离产期很近,七娘格外细致, 但到底没有生养过年轻妇人,不免心里头没底。暮春时节天气虽不热,却很燥,纪姜有些犯咳, 却不敢用下火的药,七娘只能在屋中放了几大盆子的水,又推开窗, 让外头的风徐徐地吹拂进来。

    纪姜在绣一件藕色的小衣,衣襟上的幼兽首纹已经成形了。

    但孕中眼神耗得特别快, 将绣了半个来时辰,眼已有些犯花, 纪姜放下针线,闭目养了一会儿神后,看向窗外的碧树。鸟生新羽, 安静地落在树冠之中,宋意然抱着幼子在树下看花。

    那棵树是一株老榕树,枝干上爬满了淡紫色藤萝,宋意然掐下一两朵花,抬手撵开花瓣,而后松开手指,使花瓣散落,幼子的眼珠子随着花瓣的飘落而转动,宋意然的眉目之间是少有的恬静温柔。

    “殿下看什么呢。”

    七娘端来一杯水,在纪姜身旁问道。纪姜知道七娘对宋意然的态度微妙,便收回了目光。

    七娘立直身子,往院中的树下看去,目光不由得一软。

    “殿下您说,她若知道将军为了他在狱中受苦,可还能笑得出来。”

    这是另一段复杂的□□,牵涉更多的人,甚至比自己与宋简,还要纠葛。纪姜无力开解她,只得将话岔开道:“怎么是从外面端的水。”

    七娘垂下眼睛,“哦,今儿太燥了,就不敢在屋子里生炉子,于是去院里烧的热水,殿下喝一口吧,这几日您唇上都起了壳子。又不敢让你喝去下火的草,就那桔梗泡了点水。”

    纪姜端起水碗来喝了一口,只一口就放下了。

    “怎么了。”

    纪姜摇了摇头,轻声道:“也不知道是不是身子燥的原因,这水喝着竟有些辣喉咙。”

    七娘忙道:“那我再去给殿下换一碗来。”

    纪姜按住她的手,“算了,别出去,陪我说会儿子话吧,我这里也绣乏了。”

    “那也好。”

    她也不知如何面对宋意然,纪姜既有体谅,她便去将窗上纱帐子放下来,回身坐到纪姜身旁。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得说了些闲话,又一道用过饭,纪姜躺下来歇午,七娘便去小书案旁整理她看过的书。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

    七娘将把书案上的灰尘佛扫干净,突然听见的榻上的纪姜哑着声唤她。

    “七娘……”

    七娘忙放下手中的活计,半跪在床沿儿上悬起帐子。

    “殿下怎么了……”

    帐后的纪姜脸上苍白,眉头紧皱,额头上分明渗出了豆大的汗珠子。

    “疼……”

    她哑着嗓吐出这么一个字,喉咙里猛地呼出一口气来。接着便是断断续续地喘息,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七娘下意识地下面一看,只见藕色的褥子下露出一截子血红。

    她吓得站不稳。

    “殿下……见红了……可是,林先生不是说,至少要在这个月底吗……”

    纪姜只觉得腹中疼痛难当。

    她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个时候突然生产。思绪混乱之间,猛地想起之前那一碗有些辣喉的水,不由心里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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