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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么,赶紧收起来!”

    前面的宋简却道:“不用收,夫人让打多少,就打多少。”

    说完,伸手推开了西桐阁的房门。

    陆以芳抬起头来。

    夜色渐深,宋简走进来,随手解下了身上的外袍。往后扬了扬下巴。

    “她怎么了?”

    陆以芳接下他手上的袍子,淡道:“没什么,她不是家生的奴婢,做不好事也是平常,您喜欢的那盆晚水梅,今儿梅了,锄枯草的时候,叫她伤了根,明年怕是开不了花了。”

    宋简看了一眼外头,理着袖口走到一把圈椅上坐下。

    那里将后能透过窗看到她的脸。她低着头,紧紧地咬着唇。至始至终,没朝他看一眼。

    “哦。”

    张乾过来奉茶,他低头饮了一口,刻意起了个话题。

    “你去看过意然了。”

    陆以芳点点头,“是啊,有个好消息,要回爷。”

    “什么?”

    “意然有喜了。”

    第25章 相错

    这到真是一件足以令宋简欣喜的事。

    关于子息,对于宋家而言,难以启齿,又隐隐有光。安巢倾覆之后,他与宋意然都像天地间的一抔浮絮,撒入尘世,又一点一点被拢聚成团。但血脉好像都断了。

    公主府三年,除了纪姜,他再也没碰过另外一个女人。

    青州两年,陆以芳也没有为他生育过子嗣,虽然身边还有陈锦莲这些美妾在畔,偶尔也有那么一两过怀过孕,后来也都莫名其妙的没了。宋简不想去深想这种事情,毕竟有仇要复,有恩要报,很多东西不能清算。

    至于宋意然。

    杜和茹曾经说过,她这一辈子,可能是不会有子息了。

    “怎么说的?”

    他着实高兴,将茶搁在案上,烫水溅出来也毫不在意,抬手示意陆以芳近到面前。

    陆以芳从袖中掏出绢子,蹲下身子一面替他擦拭袖面,一面道:“妾陪着他瞧的大夫,说是喜脉,意然还不放心,又把杜老爷请来了,把过脉后,连杜老爷都说奇得很。”

    说着,她握着他的手背,抬起头来,“可是,也怕不好留得住,她那身子,太弱了,前几天,又在咱们这里生了气。爷啊……妾本来不好说什么的。可是,爷就这么一个骨肉至亲……”

    她朝外头看了一眼。

    “辛奴,停吧。”

    外面的声响停下来,纪姜齿缝中吸了一口冷气。

    她松开紧簇的眉,慢慢回握通红的手掌。

    这一幕,宋简看入眼中。

    “你是要让我做什么。”

    他曲臂靠向茶案上,收回目光,低头看着陆以芳。

    “我都听你的意思。”

    陆以芳垂下手来,灯将屋中的物影往她肩上铺,她穿着水红色的褙子,上面的银线挑花绣针脚细密,如同她这个人一般,一处不错。

    “我只是怕这一家子的人不好受,那样,妾对爷就是有罪的。”

    她没有把话说明白,但宋简还是听懂了。他以前没有家,公主府是纪姜的公主府,现在呢?他觉得他还是配谈“家”这个字。偌大的宋府,热汤热茶,恭敬温顺的奴仆,日子一天一天,有条不紊地在过。哪怕他手上过着千军万马,千金万银的事,也不妨他热榻罗钦,一梦天明。

    所以,哪怕他是个破碎之后被重新拼凑起来的人。但他也必须要有平常男人表面的那一层皮,那一层不受搓揉,从容于世俗人间的那一层皮。

    “宋简懂夫人的意思。”

    说着,他反握住她的手,将她扶了起来。

    “叫升仙楼办一桌席去陈锦莲那儿。走,今晚陪她们乐,输赢彩头作我的。”

    二人从西桐堂走出来,月色还淡着,门推开的那一刹那,纪姜眼中如同破开了一个光洞。

    她还没有起身,随着辛奴一道弯了弯腰,算是行过礼。

    宋简立在门前,往她那双手上看去,她似乎也感觉到了他在看,抿着唇轻轻地将手握成了拳头。

    “临川。”

    “在。”

    她有些冷,答应的声音稍有颤抖。

    宋简低头,“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她摇了摇头。

    “没有,有过当责,奴婢服夫人管束。”

    说完,她弯腰伏地,慢慢叩了一首。

    宋简喉咙里莫名地一哽。继而竟然抑不住地咳了一声。

    “好,明白就好。”

    他抬手摁了摁自己的喉咙,“先起来。今日是陈氏的生辰,我心情好,饶过你。”

    纪姜站起身,抬头凝着他,一双手悄悄往后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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