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处,药婆子撩起被褥看了一眼,转身对于大夫道:“爷们儿还是出去吧。姑娘们去打些热水来,这得把下面的衣服剥开来,才上得了药。大夫您先去备药,我们这里先把伤口料理了。” 辛奴道:“看着要紧吗?” 那药婆子不明就里,一面拿剪子,又招呼人点蜡烛,一面道:“听说你们府上规矩大,但也是好人家,责个奴婢,到把人责成这副模样了。” 辛奴不好解释,只在一旁衬着她的手。“我们夫人心好人善,哪做这些孽,她是犯了大错,偏生我们爷又不肯让她死。您经经心,以后我们夫人自然谢您。” 那药婆用火烤了剪子,又沾上热水,小心地剪开她伤处的衣料子。 “那这不是活受罪吗?” 她说完这句话,又觉得自己多嘴问到了大宅大院不愿让人窥探的地方。于是不再多话。 伤处的衣料终于被剥开,触目惊心的一片血肉。 “好在,是个奴婢出身的姑娘,这要换成是好人家的人,这样就算是好了,恐怕也不肯活了。” 辛奴掌的灯的手一僵。这话说得实在,却也惊心动魄。 她不能开口,眼前这个女人,是大齐前一朝,唯一的公主啊。 后来几乎是折腾了整整一夜,先是剪了衣料清理,而后又是调药,上药,纪姜身上的高热始终没能退得下来。 次日五更天,陈锦莲从床榻上醒来,外间已经上灯了。 昨夜里宋简全然没有碰她,这还是第一次,她在床笫之事上面吃瘪。 宋简的人影映在碧纱屏风上面,天还没有大亮,也还没有传人进来伺候起身。陈锦莲试探着唤了一声,“爷?” 人影稍动,“嗯?” 陈锦莲之前实在琢磨不出他到底怎么了,此时听到他还愿意应个声,忙披衣下榻,赤足踩在地龙上,绕过屏风走到外间。 宋简坐在窗边的一把圈椅上,腿上罩着一条大毛的毯子,膝上半摊着一本书。屋子里的炭火焚得还很旺,像是刚刚才添过的。陈锦莲走到廊上,对上夜的人道:“去把白芍煮的水给爷端来。” 话音还未落,里面却传来宋简的声音,“不用忙了,看了这几页,还得时辰睡。” 陈锦莲挥手打发人去了,转身走回房中。“爷几时起来的?” 宋简翻动膝上的书,看了一眼窗外,“化雪的声音大了,没睡实。” 陈锦莲靠在他腿边屈膝坐下,她只穿着一身月白色的亵衣,外头罩着的是宋简的那件大毛的氅衣,修长的腿在其间若隐若现。她是最会拿捏的姿态的,半黑不黑的天色,烧面的炭火气,再加上这一双将将醒来,还带着迷离之情的含情目。陈锦莲想着,昨夜在榻上失掉的局面,总能在这会儿扳回来。 宋简低头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妾到……没怎么,就是想着……爷歇得不好,心里疼。” 宋简用手握住她的脖颈。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坐得太久了,他的手异常地冰冷,惹得陈锦莲打了个寒颤。她仰起脖子,望向宋简。大着胆子问了一句,“爷,昨日可是有什么不受用的。” 话音一落,宋简握在她脖子上的手却慢慢地使力收紧了。 这不是肉体的撩拨,陈锦莲太清楚了。 她忙跪起来,“爷,妾多嘴了。” 宋简将她的头抬起来,逼视她的眼睛,“你不问事情,是个好看的女人。” 陈锦莲连声答是。 她怕陆以芳,但她更怕宋简。她不明白,这个男人有天下难觅才情,也有一双如辉星映月的眼睛,原是美人的良配,红袖添香伴他夜读书。但这样的日子,却总是过不起来。 “出去。”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