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空?”大巫蜇黎再次不放心地确认。 知春恭谨回答:“大巫放心,里面已经再没有任何物品,就是墙壁上的图纹能剥下来的我们也全都剥下来,不能剥的也全部毁掉。另外我们把地面和墙壁都砸开看过,下面都是实土,绝不会再有其他东西遗留。” 蜇黎还是感到一丝不确定,他总觉得遗漏了什么,可惜他多次使用预言能力想要看到关于这个遗迹之地未来的事情,却只看到一片白雾。 他不敢再这么任性地使用能力,预言能力大概是所有神血能力中最不受众神喜欢的,不管是第一预言巫者巫象,还是他,每次预言都需要付出极大代价。 如今巫象已经不能再预言——关于这一点谁也不能确定,但巫象已经公开说了不会再预言,那么他至少就不会再公开预言。而据他所知,东大陆上具有预言能力并且为人所知的,目前就只有他了。 如果连他都看不到这个遗迹之地的未来,那只能说神不想让人看到。 可是这就产生了一个极为困扰他的问题:为什么神不想让他看到? 越是看不到,他就越是不安。 “把所有知道这里的奴隶全杀了,这周围的土著也一个都不要留。”蜇黎下狠心。 殊羿皱眉,“奴隶带回去就是。那些土著什么都不知道,知道这里秘密的都已经死了。” 蜇黎摇头,“九原人迟早会找到这里来,那个默巫……太诡异,就算他不知道这里有遗迹之地,可难保他不会从谁的口中听到。我看不到他的未来,也看不到这个遗迹之地的,连九原的未来我都看不到。我不知道这里是不是被我们搬空,但我不想给那个默巫、给九原留下任何东西,哪怕是遗迹之地里的一根草。那些奴隶和当地土著与其留着让我担心,不如全部除掉干净。” 说着蜇黎抬起头看向殊羿,眼神有一点怪异,“殊羿,你的心变软了吗?那个诡异的默巫影响到你了,对吗?” 殊羿没回答,他觉得没必要回答。 蜇黎却觉得殊羿是因为感到理亏才没有回答,这让他又跟着说出了下一段话:“殊羿,如果不出意外,回去后你就将是我们鼎钺部落的新一代酋长,你的作为和判断都会影响到整个部落的发展。我作为大巫,必须要提醒你:不要忘了,九原是前代大巫就预言到的我们鼎钺最大的敌对部落。而事实发展也证明前代大巫没有看错!” 蜇黎忽然变得激动,他握着拳头恨声道:“我们的领地被九原掠夺!我们的酋长被他们杀死!我们的战士被九原当众羞辱!这些仇恨你永远都不能忘记!” “大巫……”知春想调和。 蜇黎挥开他,用权杖指着殊羿,“你以为我想杀人吗?是九原在逼我们!这些奴隶,还有生活在这附近的土著,他们都是因为九原贪心染指这块土地才会死!杀死他们的不是我,是九原人!知春,动手!” 殊羿抓住知春,声音连波澜都没有,“大巫,我再说一遍,这样做毫无意义。知春,去侍奉大巫,天快黑了,我们得在天黑前到达山下营地。” “殊羿!”蜇黎怒。 殊羿转身,“走出森林还要十天时间,有那个工夫杀人,不如保持体力。” 蜇黎按住额头,殊羿千好万好,可就是有一点不好,他认定的事情,别人想要动摇他极为困难。他不怨殊羿当着知春的面反驳他,殊羿就是这个性格,他对前酋长也是这样。 最主要的是殊羿目前是鼎钺的最强者,也是鼎钺的希望。鼎钺人崇拜强者,如果其他想做酋长的不如殊羿强大,就算有他这个大巫支持,其他鼎钺高层和中高阶战士们也不会愿意。 可是如果殊羿连这点命令都不肯听他的,回去后他要怎么劝说对方接受拉莫娜公主? 拉莫娜对鼎钺太重要,他怎么都无法放弃这位公主。可如果殊羿不愿意娶她,拉莫娜在鼎钺要如何自处?前代酋长的女人?前代酋长还有儿子呢,可也就只是前酋长的儿子而已。 难道要他把大巫的位置让给拉莫娜吗? 蜇黎陷入思考中,等他做好决定回过神,殊羿早就带人走了,只知春和一些站得远远的护卫还在等待他。 “知春,”蜇黎抓住知春的肩膀。 “大巫,您有什么吩咐?” “杀了那些奴隶和土著,一个都不要留。” 知春为难,但在看到蜇黎冰冷的眼神后,只得点头——殊羿还不是酋长,但大巫却随时随地都能让他这个小小的大巫弟子之一死得不能再死。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