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草夹到中间开始摩擦。 “你在做什么?”猛好奇地问。 不止猛好奇,几乎所有晚上还能看得见的人都在看着他。原战取出粗盐,用木瓢里的水化开一点,慢慢抹在已经扒了皮和内脏的草原鼠上。 严默头也不抬地答:“磨一点火绒。” “火绒?”大家一起竖起耳朵。 “就是用干苔藓、干草末子、干羽毛丝等做成的容易燃烧的东西,这些东西用之前最好能再揉一揉,把它们的结构揉得更松散……就是更轻更软。”严默耐心解释道:“打火的时候,先把这些易燃的火绒放到火石下面,火星落在上面,轻轻吹一吹就能烧起来,等火绒点燃再添加干草等,注意不能一起加太多,慢慢地就能把火生起来。” 猛眼睛闪闪发亮,“小奴隶,你懂得真多。” “……我是祭司弟子。”抱歉我只是总结了前人不知多少年的累积而已。就算我现在不说,等你们发展时间长了,自然也会一点点改进生火方法。 “可我觉得我们部落的祭司弟子秋宁就没你懂得多,他应该还比你大一些,战说你已经有十四岁,可我数过秋宁在自己帐篷外挂的绳结,有十六个。”对于自己能数到二十以下的数字,猛非常骄傲,虽然他他连自己的哥哥到底多大都弄不清,这里的人除极个别外,很少会记自己的年龄,像战那样能精确记得自己活了十七年的已经属于异类。 猛说完还伸手捏了捏少年的脸,“是不是祭司弟子都比较瘦弱?你脸上一点肉都没有。” 等我营养赶上来,你看我还瘦弱不瘦弱。严默抓住他的手,推开,“别闹,你要闲着没事做,就帮我用手搓一点火绒出来。” “行!交给我。”猛是个闲不住的人,当下就坐到地上,两手抓了一把干草就搓起来。 猎看了看少年抿了下嘴唇,作为一个他族人,他竟然开始担心这孩子泄露了这么多盐山族祭司之密是否会受到盐山族历代祭司灵魂的诅咒。 冰一边处理手上的草原鼠,一边用怀疑的目光盯着少年。一个他族祭司弟子会这么好心? 严默本来也想给其他奴隶找点事做,可他发现羊尾和夏肥自从太阳落山后,就坐在原地没怎么动过,再看蚊生和草町,蚊生不受黑夜影响,可草町也有点摸着做事的感觉。 是因为营养跟不上而造成的夜盲症?据说古时候不少人有这种毛病,哪怕到近代还有不少山村的人一到晚上就变睁眼瞎。 可是为什么所有原际部落的战士都没事?因为他们吃得比奴隶好? 那为什么蚊生和他都能看见? 咦?不对!他怎么能看得这么清楚? 严默翻来覆去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又抬头看看周围的人和景色,终于发现异样。 之前在部落里几乎都是天擦黑就睡觉,不睡也有火把照明,他一直没发现视力上面的变化,可是这一到了野外,虽然天上有星空,但按照常理来说,在没有火光照耀的情况下,他能看清送到自己眼前的手指就不错,怎么会附近二、三十米处都能看得跟白天一样清楚?再远一点也能看到大概的轮廓。 他是医生,对于人类正常视力应该怎样再清楚不过,他这样的视力能力绝对不正常。 这是怎么回事?刚来几天也没发现他晚上视力有这么好啊。是什么时候开始,他的眼睛到了晚上也能看清周围? 他听说过也亲眼验证过生活在大草原上或某些特殊环境下的人会因为环境和食物缘故,而出现比普通人好几倍的视力,这些人到了夜晚也会因为已经适应环境而能大略看清周围的景象——就好像我们在黑暗中一开始看不清,但适应了某种光线后会看得越来越清楚一样。 但他现在这种宛如夜视镜一般且更真实的视力效果,却和他知道的那种不太一样,因为太清晰,他甚至能清楚地看见两米远的地方一只指甲盖大的小虫子在草丛里爬动。 是指南在改造他的身体?就比如他越来越强的自愈能力? 还是……那天原战硬塞进他嘴里的那颗鳐鹏的眼珠造成了他视力上的变化? 严默心情较复杂地看向正在忙活的原战,如果真是这样,也就能解释那天雕和草町对他的各种羡慕妒忌的表情了。 力气最大的大山把火石拿了去,用营地一块大石头把火石给砸裂了一小片,露出锋利的边缘。 按照严默的指示,猛负责击打火石,蚊生负责吹火,大山负责添加干草,忙活了一小会儿,竟然真的把火生了起来。 在火焰明显冒出后,营地里响起了一片小小的欢呼。 也许是过于兴奋,也许是为了更好地吓住野兽,也许是为了取暖,除了装作腿不能走路的严默,其他十一个人一起动手,连点了三个火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