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默停下手,他这是习惯性地打算把肉切成块打算红烧或爆炒,却忘了这里连红烧和爆炒的概念都没有。 草町帮着把另一只完整的草原鼠划开刀口,抹上粗盐粒,架到了火坑上。 “那剁碎的只能用来煮了。你下次记着,肉最好不要煮,咱们的盐放到水里煮会发苦,用火烤就没有那股子苦味。”草町叹口气,当严默不会做饭。祭司的弟子,也许不用他自己做饭吧? “盐会苦是因为里面含有其他矿物质,只要煮开多过滤几遍,就会好很多。”严默指点道。 草町奇怪地看他一眼,“多煮几遍?那多浪费?你知道盐、水、燃草多宝贵吗?就是盐山族也不能那么浪费,原战大人心好,让你用了那么多盐、水、燃草也没说你,如果换了其他大人,你不被打一顿也会被饿几顿。” 原来这里的人不是不知道如何获得口味更好的盐,而是不舍得?怪不得他传授了知识,流放指南却没反应。 也是,哪怕到了二十一世纪,华国很多穷困地方的老百姓还过着极度原始的生活,他们不是不知道如何过得更好,只苦于没有条件罢了。 严默皮厚,也没因此就脸红。 如果指南中关于地理水文的那条现在就能用就好了,这种气候和环境,说不定就能在附近找到天然盐池和盐湖,这里气温如此高,白天太阳那么厉害,煮盐行不通完全可以进行晒盐法,本身晒盐法也比煮盐法要环保和经济得多。 可在他人渣值还没有降到一亿点之前,想这些也是白想。 严默本想把切成碎块的鼠肉做成烤肉串,却发现没有适合的签子,只能作罢。 原战抱着盛满的大水缸回来,看严默打算煮肉,放下水缸,踢了他一脚,“以后不准煮肉,没那么多水给你用。” 草町一句话都不敢多说,低头离开。 严默默默忍受了,他得彻底改换自己的想法,在这么一个什么都缺少的鬼地方,与其想让生活过得好一点,不如想想怎么才能活得更长一点。 原战一个人吃掉了一只半草原鼠肉,留了半锅煮肉给严默。 严默觉得原战很可能没吃饱,那半锅肉给他给得心不甘情不愿。 严默几乎是用扑的,一得到原战同意,他立刻爬到石锅边,伸手就下去捞已经凉掉的煮肉。 他饿狠了,哪怕是带着严重苦涩味的盐水煮白肉,他一样吃得跟没见过肉一样,连肉汤都捧起来喝得一干二净。 天色已黑,原战小心地掩盖上火坑。 严默舔着手指多嘴问了一句:“不用留火种吗?” “族里有个火塘,有奴隶专门看着,以后你记得每早起来去火塘取火回来烧饭,晚上睡觉时把火灭了。” “为什么不自己留火?” “怎么留?让柴禾烧一晚上?”原战用你脑子是不是坏掉的鄙视眼神看严默。 严默再度闭嘴,他记得以前小时候爷爷奶奶烧过炉子,晚上会用搅拌好的稀碳盖住炉里的火,只捅出一个小小的火眼,让里面的煤炭进行不完全燃烧,这样炉火可以一直保留到第二天早上。 但这方法显然不适合这里,而他对此也不精通,还得再研究研究。 看来,想在这里减少人渣值比他想象得要困难得多。 严默正想对老天爷再竖一次中指,被原战扯住胳膊直接拖进了帐篷。 丢下严默的胳膊,原战指了指堆放“垃圾”的壁角,“以后你睡这里,那些皮毛随你用。”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