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着病历找到那位主治医生。 “送她来的人不知道她名字,到手术结束几天之后她也不肯好好说话,最后只说了一个姓,我们就只能这样写了,总得做病历嘛……”医生回想着,“这个病人命很大,算是运气好的了,送过来的时候除了溺水之外,还有水压导致的外伤,好像落水之前还被人打过,好在救上来的时候做了急救措施,人是活下来了,但是可怜的是孩子没保住,当时还大出血,情况挺危险……” 迟辰夫坐在椅子上,脸色惨白,沉默而安静地听着,陈秘书就在一旁看着他脸色。 “在医院的时候就被诊断出pstd了,估计是因为失去了孩子,那段日子她还哭,最后哭的声带严重受损,有一段时间都发不出声音来,好不容易出声了,嗓音就变得哑哑的,跟多年的烟嗓一样。出院了没几天又因为割脉被送回来抢救了一趟,唉,真是折腾啊,看着真是可怜又可气。”那医生扶了扶眼镜,“我就教训她了,一个人,自己都不爱惜自己,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别人怎么会看得起呢……” 迟辰夫全程是有些恍惚的,有些听的真切,有些听的模模糊糊,最后,拿出了那两枚戒指,把女戒拿到了医生眼前。 “那个病人……被送来的时候,是带着这个戒指吗?” 他一直不断地在告诉自己,不是,他甚至不得不承认,他在挖空心思地找不是的可能,然而…… “对,就这个,这戒指我有点儿印象,因为当时我们在手术室还讨论来着,这姑娘一个人怀着孕掉到了海里,无名指上带着戒指,我们都在想那她老公在她性命攸关的时候是去了哪里……” 离开医院之后,陈秘书一路真是提心吊胆地把迟辰夫送回酒店的。 迟辰夫整个人一直木木的,手里攥着那枚戒指,眼神空洞而绝望。 陈秘书给他带上门之前,犹豫许久还是问了句:“那……迟总,还需要让那个侦探查韩念笙的真实身份吗?” 迟辰夫坐在沙发上,低头看着戒指,心口像是被挖空了一大块。 什么东西,类似于空气或者水,在极速地从身体里面流失。 他快要不能呼吸了。 “……不查了。”他慢慢地回应。 陈秘书“嗯”了一声,带上了门。 房间里面瞬时就陷入死寂,他握着戒指,苍白的仿佛一个死人。 “不该查的……” 他弯身下去,将脸深深埋进掌心里面,浑身都在发抖。 他曾经那么希望苏黎还活着,可是现在,他知道苏黎还活着,他却高兴不起来。 她经历的所有磨难,承受的所有痛苦,那些常人所不能想象的悲惨经历,全都是拜他所赐。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