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又是一声轻哼,可是那调高的尾掉还是泄露了那么一点点的关心,藏不住。 “你听说过渐冻症吧,一种根本没有办法治愈的疾病,得了人会渐渐的失去所有感官和身体支配的能力,就像是身体被冻住了一样,只能眼睁睁的等待着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消亡。段绾,得的就是这种病,而且已经到了后期。”路遥一边说着一边看着莫家奕的眼睛,她不知道渐冻症这种病到底分为几期,但是段绾表现出来的消极和放弃,让她明白,不管有几期,段绾的期限已经不多了,否则她不会选择放弃。 路遥的话让莫家奕心跳停顿了一下,那种仿佛遭受了重拳击打的疼痛让他抓着方向盘的手猛地紧了紧,尽管那张迷倒众生的脸庞上没有任何激动的表现,可是腮部紧绷的凌厉还有紧紧抿起的唇角,都在诉说着,莫家奕现在心里的强烈变动。 她竟然得了病,一种治不好的病! “她没有多少时间了。”路遥伸手握住莫家奕依旧抓着方向盘的手,想贴的肌肤,她能真切的感觉到他肌肤的冰凉,还有血管突突的跳动,一张仿佛波澜不惊的脸下面,只有彼此懂得的人才明白,这一颗心承受了多少的震惊,多少的瞬息万变,是恨意的发泄解脱,是爱意的来不及诉说,是对命运的不公愤慨,还有对即将逝去的不愿细说! 两个人彼此陷入了沉默,没有一句言语,因为这一颗,他们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无法改变,段绾的命已经由不得他们。 车子一直停靠在医院门口的停车场,太阳一点点的移动着位置,将他们的身影拖到玻璃上面,然后看不见。 路遥看着外面已经黑了的天色,又看了眼莫家奕始终没有多少改变的脸庞,有些疼痛他从来不喜欢被别人看到,因为他是莫家奕,他要骄傲的告诉所有人,他莫家奕是坚不可摧的存在,是可以让自己心爱女人放心依靠的存在,可是这一切不代表她不会伤心,不代表他无心。 恨的根源始终是爱,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 “天已经黑了。”路遥缓缓开口,外面天色已经不早,小可爱和小呆子已经放学了。 莫家奕强迫自己从那种悲伤中先挣脱出一点点来,“项佐应该已经去接他们了。”如果自己没有及时接孩子,项佐肯定会在第一时间赶去学校,所以两个孩子的安全不用过于担心。 路遥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劝说,因为这样痛苦的莫家奕,将自己周围笼上了一层气体,如同一个保护膜,遮住了所有可能外泄的伤,不会传播给别人,不会伤及无辜,可是同样,也让想要出口的安慰无处释放。 车子迅速启动,然后如同利箭脱靶一样迅速驶离了医院门口,莫家奕第一次给了她逃的感觉,看着男人依旧紧绷的侧脸,那种伤感弥漫,却又被他克制着,越是这样的莫家奕越是让她觉得心疼,她疼了,他给自己一个肩膀靠,给自己一个怀抱钻,可是他呢,他痛了,又如何? 手再次搭上莫家奕的手背,轻轻的牵过他的手指,抵达手心,那里已经濡湿一片,却同样冰凉无比,他情绪上的所有剧烈,都掩藏在了平静隐忍的面容之下。 “家奕……” 劳斯莱斯在路遥开口之后,缓慢的停靠在路边,这是莫家奕能控制的最大极限,心在剧烈的起伏,可是路遥的安全看的比他自己的命还重。 夜晚的路边有的地方喧闹浮华,有的地方却安静无比,路遥不知道莫家奕走的是那条路,可是这一条路在这样的时段是安静的。 “我知道你心里同样难过,别憋着伤了自己。”安慰的话路遥只能说着最无用的一句,段绾的事情她压抑,她难过,可怜,可是莫家奕却是最痛彻心扉的一种痛。 莫家奕伸手将路遥搂在怀里,“我该怎么对她!”他该怎么对待一个段绾这样的母亲! 莫家奕的怀抱太紧,甚至有一种窒息的感觉,可是路遥却没有不安,只是静静的趴在莫家奕的怀里,感受着隔着衣服,他剧烈的心跳,失去了平静,失去了规律,真相解开的时候,莫家奕可以是震惊,可以是不能接受,而现在,是不管接受与否的永久失去。 “用心,用你的心去对待。”纤细的手轻轻拍着男人的背,她害怕难过的时候,莫家奕也是同样的手法,似乎这样的举动能让伤痛的人抚平心里的恐惧和伤悲。 “为什么。”莫家奕的声音有些低沉,有些粗哑,那是他隐忍在隐忍不住时候的力量。为什么在他需要妈妈的时候用爱和保护做理由,离开他,让他痛苦的长大,为什么在他好不容易才知道真相,要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