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珩高三的时候,褚与几乎是断了与他的联系。 对钟珩这样家庭背景的人而言,高考其实不算什么,他们的家庭会提供许多方法帮助他们走上正轨并实现自己;但对于褚与及她的身边人而言,高考的意义则要沉重和深远得多。说是改变一生的关键节点也不为过。对于她来说,不打扰一个高三学生,算是一种她该恪守的原则。她高三的时候,她其实并不紧张,但她的亲人无一不紧张的。当时她的感触并不深刻,都是后来大人们和她谈起她高三的时候才说起来,就连乡下的老人去世了家里人也没有跟她说过。褚放高三的时候,她只在寒假和他见过面,买了东西给褚放带到学校里去的时候,甚至都是褚放的班主任帮忙接收的。 这样一个改变自己人生的机会,一个人一生中或许是会遇到很多次,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抓得住,而高考则是鲜少一个所有人都告诉你要抓住的。 钟珩会对褚与的行为感到不满也是情理之中,他的学习成绩够好,他也确实比大多数人轻松,他觉得褚与的行为完全没有必要也不算他不讲理。这种顶多算是观念不同,算不得矛盾。 真要说矛盾,应该还是关于钟珩的志愿填报问题。 他一开始打算填C大,褚与说什么也不同意。她知道对于别人的选择,自己其实没有立场干涉;但是这个别人的选择在一定程度上与她相关且是基于她才有的,她就很难置身事外。后来褚与说自己在C大也就只有一年时间了,读研也还是要去别的地方。钟珩便追着问她要去哪里读研。虽然褚与确实有理想的读研的学校,她也在准备,可这事哪说得准,万一没考上呢。褚与不说,他也就僵持着不填。 他们六月份高考结束,褚与她们得七月份才期末考,六月份正是复习开始的时候,褚与她们还有零星一些课排在课表上,她抽了一个上午出来去找钟珩。 她本意是来找钟珩当面谈的,没想到钟珩并不下来见她,相反这几天不知是不是因为是填志愿的时候,褚与的大娘竟也在家里。 她大娘应该是堂而皇之在家里工作,她在客厅里用电脑处理着文件,见到是褚与进来还小小惊讶了一下,好久没见着她了,“褚与,快过来坐。” “大娘好,”褚与也不打算瞒着自己的目的,她打开天窗说亮话,“大娘,钟珩的志愿填了吗?” 原来是钟珩的志愿问题,褚与大娘笑了笑,“没呢,他说还没想好。” 褚与一下就急了,“这还有什么可想的?” 大娘的视线从电脑屏幕上移开,看了一眼褚与,褚与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冲,她用手揉了揉自己的脸,声音也跟着缓和下来,“他的成绩B大的专业随便他选,这是很明显的。B大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大学,这也是很明显的。我,不知道,他,或许他···” 褚与从包里掏出一沓A4纸,“这是我找的关于B大的资料,它的综合能力相当强,不管是热门学科还是冷门学科,它都有涵盖。当然有极少数的例外,但是,它还有相当丰富的选修课程,可以极大地弥补这一缺点。它几乎做到了对现有所有的学科的全覆盖,更不论它的人文历史、它的师资力量和它的学术能力都是数一数二······” “褚与。”大娘及时打断了她仿佛B大招生办的工作人员的演讲,一刀见血的指出,“钟珩不论做什么决定,我们全家人都会无条件地支持他。” “可是B大是最好的。” “对你来说是最好的,对他来说未必就是最好的。” “可是对他来说就是最好的,那里的人都是像他一样的尖子,他们不会让他无聊。” “你也没有让他无聊。”大娘放下手头的工作,像是一位真正的长者,“褚与,他想和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