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晋是不是就不会知道我的秘密了?也……不会知道这四万年后的一切。 是我…… 又是我……搞砸了所有的事情…… “公主其实也不必太过介怀。”正在我后悔不迭之时,苏晋又道,“其实,无论公主当日有没有与花神争执,今日的一切还是不会变的。我依然会知晓公主的身份,依然会知道四万年后的一切,依然,会在今日……与公主摊牌。” 我抬眸看他,心里出奇地平静,反正最令我震惊的事我已经经历过了,此刻无论他再说些什么,我都已经不在乎了。 “为什么?” 苏晋缓缓一笑。 “公主,在这世上,有一样东西,是我们做神仙的无论如何也不会忘却、无时无刻……都能认出的。” “……什么?” “公主身上的法阵既然出自我手,焉有……我认不出的道理?” 不知从哪里飘来了一阵风,不似往常那般四季不分的温暖和煦,而是带着几丝春寒料峭一般的寒意吹过这药院,卷落了墙角枝头处蔓延开出的各色小花,卷起了桌上一些没有用镇纸压着的药材粉末,也轻轻吹起了苏晋的发梢,他的白色衣袍与扎着长发的发带。 我立在风中,感觉有些冷。 我定了定神,想着四万年后的爹娘沉新他们,这才勉强让自己冷静了下来,看向苏晋:“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四万年后的事,那为什么这近半年来都没有任何动静?” 说到这里,我冷笑一声:“花谣说我昏迷不醒了有三个月,是因为我魂魄不稳之故。现在看来,不是我魂魄不稳,倒更像是你做的手脚,你素来就喜欢这样子背地里阴人……是你让我昏迷不醒三个月的?” “公主昏迷三月,是我的缘故,却也不是我的缘故。”苏晋道,神情有些高深莫测,“是四万年后的我在公主身上设下了法阵,而我,却又恰好知晓这法阵的用途,便激发了它,像是药引之于汤药一般,公主因为使用水灵珠而昏迷,这并非是我设计的,昏迷三个月……却是我故意为之。” 故意为之?! 我咬紧了牙,暗地里召出水灵珠紧握在右手之中,几乎是从牙缝里逼出了这三个字:“为什么?” “为何?”他笑道,“公主既然对我多有不满,且怀恨在心,若是早早地就醒来了,岂不是要坏我大事?” “大事?” 他气定神闲道:“公主可知,我明明对花谣姑娘并无情意,却又为何……要接近她?” 风越来越大,不知何时,我们的头顶上空聚集了不少的乌云,带着凛冽的风一道袭来,仿若大军压境一般,将整个日头都遮盖住了。 天幕顿时暗下,好似下一瞬就会暴雨倾盆一般,阴沉得可怕。 “为……什么?” “覆河城上珊瑚色,黄泉水路引魂灯。”苏晋笑意渐开,“此时虽无覆河城,引魂灯……却是有的。” “且……公主可想知道,为何,我要在今日、今时,告诉你这些话?” “引魂灯认主,若非其主魂飞魄散,否则,是不会再认二主的。”他一展折扇,百根扇骨古润苍细,越来越大的风刮得那一方小巧的方形扇坠摇晃不已,仿佛下一刻就会脱离扇聚,“花谣姑娘救了我,我自然不是那等恩将仇报之人,要我对花谣姑娘下手,那是万万不能的。” “可若是他人,或因无心之失,或因追捕之命,而对花谣姑娘下手,使其芳魂消逝,那我也只能叹一句……可惜了。” 在他悠悠的长念声中,我甚至来不及感到愤怒,一道惊雷就自天际直直地朝着我们劈下。 惊雷九霄落,玄铁劈石开。 那一道九霄玄雷就这么直直地落下,带着千军万马之势在距我们头顶一尺之遥时被一道无形的结界挡住。 霎时间,电闪雷鸣,方圆一丈之处都亮如白昼! 苏晋一袭白衣在风中鼓荡,那一张温润如玉的面庞在电闪雷鸣之下被映照得晦暗分明,如漩涡一般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