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书脑中猛的一清醒,整个人便陷入苦恼中不能自拔。 因外面犬吠鸡鸣,贞书醒的非常早。她早起梳洗干净,自已在灶下架了炉子烧出一大锅热水来,将昨日刘文思拿来的肥鸡烫毛拔了掏了内脏清洗干净,整只放在沙窝里炖在火上,这才开始另生了一只灶台熬粥作早饭。 那刘妈妈自隔壁屋子撩了帘子出来,见贞书已经将厨房整备齐当,揣着手道:“二姑娘这是何必,这些事叫老身来做即可。” 贞书笑着应了,盛了碗粥并几个腾热的饼子,再自罐子里挑了几筷子腌菜出来,用短脚炕桌端到西屋给贞媛放下,这才又另备了一桌子出来端到外间,敲了外间西屋的门高声问道:“先生,你可起了?” 梅训开了门,见贞书笑吟吟端着一桌子早饭,虽面无表情,却也让到了屋子里。贞书也不客气,替他放到了炕上道:“快趁热吃吧。” 梅训才端了那碗粥,就听贞书道:“今早你得自己回去,车仍留在这里,我要留在这里陪着我大姐姐待产。” 她怕外间两个学徒听到,压低了声音道:“你告诉你家公公,我须得等春闱过了才能回京。” 梅训压低了声音道:“不行!” 贞书也听他声音难听,更加压低了声音道:“我是真不能走了,我须得在这里照看我姐姐,你回去告诉玉逸尘,他会听的。” 梅训仍是摇头:“不行。” 贞书气的咬牙切齿,又怕别人听见他们争执,怒冲冲出了屋子到了院子里,就见刘文思刚自院门外走了进来。她笑问道:“刘公子今日来的早?” 刘文思道:“何敢称公子,以后若不嫌弃,叫我大哥可好?” 贞书应了道:“刘大哥!” 两人一并进了贞媛西屋,贞媛正蓬头垢面坐在炕上吃那碗粥,见刘文思进来,忙掩了面道:“贞书,我还未梳洗过,你怎好放他进来?” 刘文思道:“这有什么,你如今身子重,我去厨房端热水来给你净面,如何?” 言毕仍撩了帘子出门去了。 不一会儿又端了盆热水来放在地上,将帕子绞干净了递到贞媛手上,眼看着她将脸揩过了,仍在那盆里绞了晾干。贞书看在眼里,岂有不感慨的。 刘文思端了盆子出门泼了水,才在外间高声言道:“这屋子后面风眼因天冷时生炭盆一直开着,如今炭盆撤了再不封上,我怕你夜里着凉,我叫那两个小子搭梯子,我去封那风眼。” 农村常年架炭盆的屋子,因怕叫煤烟熏死,在屋子高处常要留个眼子,冬天打开春天封上。这会刘文思便是要来封这风眼。 贞媛闭了眼叫贞书梳着头,忽而想起件事来睁了眼道:“你昨日带来驾车那会弄剑的,是那里来的人?” 贞书编谎道:“不过是赵叔的朋友。” 贞媛仰了脸瞧着贞书道:“昨晚刘文思说那人瞧着有些眼熟,像是他干爷爷府上的差人。听闻他干爹是个太监,赵叔怎会认识那样的人?” 如今别人说起玉逸尘是个太监,贞书心里已有了些不一样的意味,听了就觉得十分刺耳。却也只能耐心解释道:“赵叔与父亲当年皆在京中,认识些什么样的人我们如何能得知,这不是你该操的心,快好好坐正了我替你梳个漂亮的头型出来。” 贞书将她额前绒发倒梳的蓬松,再将后方头发全部高高梳起在头上拿玉钗绾住,再替她饰上假髻,将螺钿并珠钗一并替她饰上,又取了自己昨日给她带来的牡丹色春衫套在她中衣外面,将一条月华裙给她系了,才扶她下了炕道:“走,咱们到院子里瞧瞧去。” 今日春光正好,贞媛仍在外罩了件自己常披的出风毛长衫在外,这才出了屋子门。外面光照刺眼,几乎叫她睁不开眼睛来。贞书替她取了出风毛长衣道:“这样好的天气,穿这个做什么?” 贞媛本就肤白貌美,穿了这牡丹色春衫更是显得脸如皓月面似嫦娥。她自己还有些羞,贞书问骑在房梁上的刘文思道:“刘大哥瞧着可好看?” 刘文思点头笑道:“十分好看。” 贞媛瞧刘文思两只眼睛光瞧着自己,怕他踩空了摔下来,忙挥手道:“瞧着脚下,瞧着脚下。” 刘文思本已堵好风眼子,从梯子上溜了下来在厨房边水台上净着手,眼睛不住瞧着贞媛打量。贞书心中若有所动,心中正悄悄长叹着,忽而便见梅训站在二院门上道:“该走了。” 贞书早起没有说动他,本想着一会儿再去劝他,今见他居然自己跑到二门上来催,怕贞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