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见我的小孩。” “也是她的。” “我说带你一起去,你不答应。” “看什么,”她故意笑了,拼命抑制的缘故,她声线在颠簸:“做灯泡啊,像个笑话一样,看你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啊。” “你还要无理取闹多久,”易臻的喉结动了下,忍无可忍,恼火地对她冲出声:“够了吗?有完没完?!” “你出去,我就完了。”夏琋磕紧上下门牙,一刻不放地死盯着他:“我马上走,从你家搬出去,以后不会再烦你。” 少许沉寂。 “好,记得关门。” 易臻凛着脸,点点头,随即拉门而出。 嘭! 他轰然摔门的巨响,像狠踹在夏琋身上的最后一脚。 她当场痛哭出声,不由俯下了上身,心脏在绞痛,像被人强塞进碎纸机一样。 第45章 宁市一院的急诊部,人来人往,空气里全是呛鼻的消毒水味。 易臻在内科找到了陆清漪和米娅。 病房里氛围沉闷,女孩已经换上了病号服,躺在最里面靠窗的病床,打吊针。 她阖目而眠,面色蜡黄,陆清漪就坐在她床边,握着她手,交叠在被褥上。 见易臻来了,陆清漪温柔地放开女孩的手,站起了身,冲他微微一笑。 “怎么回事?”易臻径自越过她,停在床畔询问病情。 陆清漪答:“痢疾,食物中毒,她昨天白天和院里面几个小孩跑出去吃小龙虾,几个小孩都有点轻度胃肠炎,她最严重,下午肚子疼,刚刚傍晚我去看她,疼晕过去了。” 易臻伸手探了探女孩的额头,很烫,还在烧。他皱起眉:“做检查了吗?” “做了,没什么大碍,”陆清漪抿抿唇:“烧还没退,但这会应该好点了,能睡着了。” “嗯。”易臻的视线逡巡到女孩埋针的手背,极轻地舒了一口气。 陆清漪把碎发勾到耳后,随意问道:“你女朋友没和你一起过来?” 易臻闻言一顿,而后回身看向陆清漪:“我们出去说。” 陆清漪没忙着回话,只是默不作声地观察了易臻几秒。 时隔近一年再见到这个男人,他还是那个沉默寡言的老样子,可她又觉得,他多了些变化。 上一次,易臻去美国看她,在机场接到他的时候,他还是天高云淡的模样,像秋天的微风,匿着棉花一样的软和。 可现在的他,就像一片乌黑的夏季雷雨云,隐隐约约的,有些情绪,即将倾盆而下。 陆清漪陡然笑了:“易臻,你跟她吵架了?” 似乎料见了面前女人犀利的辨析能力,易臻并不否认:“嗯。” “我就知道,气得脑子都不清不楚了,”她还像过去一般和气地嗔她,继而瞄向床上熟睡的少女:“米娅还在吊水,我们都出去了,谁看着。” 易臻长吁一口气,没有反驳。他扫了眼吊瓶的水量,伸手调慢了吊滴速度:“还有大半,我长话短说。” 陆清漪噤声,数秒,她欣然答应,率先勾上手提袋,提步迈出了病房。 易臻目送她出去,眉心愈发紧蹙。 他回头顺了两下米娅有些凌乱的刘海,把她手用被子轻轻掩好,才跟了过去。 ** 他们停在急诊附近的一个露天回廊里。 上方是漫天的藤蔓,密密麻麻的叶片,盖住了头顶星空,喧嚣着夏日生气。 身上的黑衬衣,快把易臻整个人一并没入夜色。 方一站定,他迎面就对陆清漪说:“我对你和夏琋说过什么不感兴趣,我现在只想问你,我们已经分手了,对吗?” 对他咄咄逼人的质询和显而易见的怒意,陆清漪并无委屈,只凭栏而立,答得模棱两可:“应该吧。” “分手了为什么还要找我?” “有谁规定分手后不能再去联系前任吗?” “我很不喜欢这种事。” 陆清漪稍滞,只因为易臻用了个“很”,中间还假以空顿来强调这个形容词。 在以往数年的相处中,他总是处变不惊,用词用语也鲜有极端化,尤其是对她。 她勾唇:“我给你的邮件,你没有回复。” “需要我拿出来再给你念一遍?”易臻单手取出裤兜的手机:“正好,邮件我没删,正式向我提出分手,并不需要我同意。” 陆清漪挑眉:“噢,你记得真清楚。”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