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搞不懂自己为什么又没收得住情绪。 不应该这样,是她着急了。 她应该慢一点、稳一点,循序渐进地把他引入她的圈套,他明明已经有一只脚踩进来了,就和她提前设想好的一样。 可此刻的她手忙脚乱,神经系统全线崩盘,眼睁睁地看着他就要这么走了。 见女人半晌不语,易臻说:“你休息一会,待会你退房,我先回医院。” 刚要转身,夏琋一把抓住他右臂,她仰着头瞪他,眼眶慢慢跑出了一圈犟脾气的红:“你认真看过我么。” “看什么?” “我,全部。” “我在看你。” “你看到的只是你以为的我。” “我看到的是你展现出来的你,都这样,没人有读心术。” “你以为你就很好吗?” “那说明我所展现的我,在你看来也不好,一样的道理。” “你就是烂人。” “我是。”易臻都不替自己辩驳,由着她说,也更冷漠。 夏琋又要炸毛了,想骂他一顿解气,最好还能飙几百句脏话和粗口。 可是她什么都不高兴说,没那个劲,而且那样太傻太蠢了,显得她再一次完全被他打回了原型,变回了情窦初开,一生气就口不择言的小姑娘。 “那你走吧。”她无所谓地说着,松掉易臻手臂,身上的力量也随之流失殆尽。 周围的空气,在寸寸凝结,她觉得呼吸都困难。 易臻毫不犹豫转头离开,他连关门都是斯文的。 啪嗒一下,响动那样轻。 不痛不痒,就是他一直对她的态度。 呵。 夏琋倒回床上,把旁边那只空枕头揪起来,死死埋住了自己脸心。 ** 易臻前脚刚走,夏琋后脚就去退了房间。 送走灰崽,回到家后,她好好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 吹干头发收拾脏衣篓的时候,她把那条红裙子拎起来看了好一会,然后团成一团,抛进了一边的垃圾桶里。 不想再穿了。 恶心。 夏琋回到书房,开电脑,打了三局lol,队友不是坑货就是彩笔,自家塔被推光,满盘皆输,一点发泄作用都没有。 她狂揉后脑勺,把头发搞成了一团乱草,好烦啊啊啊啊啊。 弹开鼠标,夏琋抬高桌上的手机,给俞悦发消息:大鱼,晚上喝酒。 子非鱼:加班。 靠,有你何用。 夏琋退出聊天界面,视线在“易老驴”那栏停留了片刻,毅然上移。 她点开“林小马驹”,敲字答应了他的邀约:可以啊,不过这段时间好累,我想喝酒放松下心情。 几秒钟后,林思博回复她:随时奉陪。 夏琋画了个淡妆,收拾好自己,在约定时间坐上了许久未见的玛莎gc。 林思博带她去了家朋友新开的酒吧,清吧,安静而逼格高,台上有个黑短发女人在哼唱,她音色近似王若琳,缱绻沙哑,像硌着砂石的溪。 “喝什么,”林思博递过来一本酒单,“自己选。” 夏琋接过去,摊开来,一目十行浏览着那一排排别出心裁的名字:“有推荐吗?” “看你需要。” “有一喝就能醉个痛快的吗?”夏琋搭腮,歪头看林思博:“我可不要那种举杯消愁愁更愁的。” 大男生微笑:“行,不过真喝醉了怎么办?” “你送我回家,”夏琋从手提袋里勾出一串钥匙,手腕一松,让它自然滑向了桌面中央:“行吗?” 说话同时,她注视着他,黑润润的眸子像一汪水,看久了几乎能让对方掉进去。 “好。” 林思博回头,同服务生妹子报了个比较陌生的酒名,继续笑眼弯弯看夏琋。 夏琋凝望着他清俊的小脸,说:“你跟别人不一样。” “有么?” “怎么也不假惺惺地劝一下女孩子不该酗酒呢?” “又不是每天喝,人总有郁闷的时候,喝点酒可以理解。” “你也不问我是什么事。” “我不喜欢追究前因,能帮助你处理后果就很好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