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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开始跟杨洪军有一句每一句地闲聊着,事实上我刚才迟迟不敢进屋,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我不知道在面对杨洪军的时候,该说点什么。

    就这么东拉西扯了一会儿之后,杨洪军问我:“我的事,是马天才告诉你的吧?”我没回答,只是点了点头。杨洪军又说道:“他除了告诉你我受伤的事情之外,还跟你说了什么吗?”我本来想告诉杨洪军昨天把马天才收拾得杀猪般大叫的事,但那也没什么光彩的,也就索性不提,而是回答杨洪军,嗯,他跟我讲了一个倾巢之下安有完卵的故事。

    杨洪军叹气说道:“这件事如果放在咱们都是老百姓的层面,的确我算是连累了你。不过我是一个警察,这是我的职责所在。只是没想到对方背后的势力竟然大到我们查不到太多消息,我的事是一场报复,这样的报复是可以停止的,前提是我不再追查。”

    杨洪军用还能活动的那只手有些吃力地撑着床沿,想要稍微把身子坐起来一点。我看他的样子挺费劲于是就帮着扶了他一把,他坐好之后接着说道:“可我如果不追查的话,因为这个组织而起的案子,只会越来越多,越来越凶,越来越离奇。我们以为抓住了凶手就算了结了这件事,可我太天真了。”

    说罢杨洪军从自己的枕头底下摸出来一个牛皮纸信封,然后递给了我。

    第19章 信封

    杨洪军的语气当中透露着焦虑不安,还有踌躇跟无奈。即便是他没有递给我这个信封,光是听他的这一番话,我也会觉得他目前遇到了大难题。于是当我接过信封来的时候,竟然也没多想,就打开原本就已经撕开的信封口,发现里边有一些好似纸片的东西,于是就伸手进去将它们拿了出来。

    里边是一张白纸,和一张照片。照片是对折的,底面朝外,也就是说,如果我不刻意去将照片展开的话,我是看不到里边的内容的。但是白纸却是摊开的,却见上面写着八个字:

    “替天行道,罪恶剋星。”

    说是写的八个字,却也不尽然。因为这八个字没有一个是用手写的,都是用大小差不多,从报纸上或者杂志上剪下来的字,贴在白纸上而形成的。于是除了大小之外,字体和颜色,多多少少各不相同。

    而让我注意到的是那个“罪恶剋星”的“剋”字。一般来讲,我们会用“克星”而非“剋星”,虽然两者字面上的含义一模一样,但偏偏这个字采用了繁体字的写法。也就是说,这个字来源的报纸或杂志,应当不是境内读物。

    而在这八个字的下面,则有一枚印章式的小图案,图案整体是个圆形,下半部分是一朵左右对称盛开的莲花,上半部分却是一双手,这双手以一个正在合十的姿势呈现。不过只有指尖和掌肚是互相紧贴的,中间手掌的部分却明显看到有微微的隆起,也就是说,没有贴合在一起。

    看到这个印章一般的图案,连我这样的外行人,也立刻明白了对方的身份和来头。因为先前第一次接触到这个案件当中,那一男一女两个死者,都是以这样的手姿死去的,于是这个印章出现在这里,或多或少在给我传递着一个信息:把这封信交给杨洪军的,应当正是这个组织的人。

    除此之外,那张白纸上没有别的东西,但是有一种非常古怪的味道,说不出来但却好像曾经在哪里闻到过。

    一时半会想不起来,索性也就不想了。我就把白纸放到一边,伸手去展开那张对折的照片。

    这一打开不要紧,却差点没把我给吓死。

    照片上是一个看上去四十多岁的男人,长得肥头大耳,鼻子有些塌陷,腮帮子或许是因为肥胖的关系,而显得往外凸出,以至于整个头型看上去上窄下宽,很像是一只梨。但是这个男人面对着镜头,露出一副非常凶悍的表情,扬着眉毛,撇着嘴,因为嘴角下坠的关系,导致嘴唇没有合拢,露出了里头的牙。而因为这个“愤怒”的表情,此人的鼻梁上端横向被挤出了三道褶,双眉之间则竖向被挤出了三道褶。

    而我之所以差一点被吓死,则并非是因为此人那凶悍的表情,而是因为此人那粗肥的脖子上,喉结位置,被切开了一道深深的口子。这道伤口从脖子横穿而过,两头窄中间宽,看上去像是一片长长的柳叶,区别只在于,这是一片红色的“柳叶”。

    这道伤口意味着,照片上的人是死人,是尸体。因为我不觉得这个世界上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带着这样的伤口继续活下去。

    而脖子以下的部分到达锁骨的位置,就没有被拍到了。这张照片就好像是一个人的正面登记照,区别只在于他已经是死尸了而已。

    从锁骨的部位来看,皮肤上光溜溜的,看上去好像是没穿衣服一般。伤口早已经干涸,透过伤口还能够看到里头那深红色被血液凝固后的肉。我实在不相信有人会以这样的表情死去,因为我虽然没死过,但我知道那是一件痛苦的事。就算是再怎么稀里糊涂,也绝不至于在死亡的时候,还流露出一副愤怒至极的样子。

    然而让我有些吃惊的是这个人脸上有很多痣,有暗红色的,也有黑色的,有凸起来的,也有M.zGXxH.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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