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不冷。”怎么看都是苻离穿得比较单薄,姜颜扭身想要将披风挣脱, 苻离却是不依,替她歪歪扭扭地系了个结。姜颜无奈,只好裹着这件快要曳地的长披风,问道,“你的伤可好了?” 苻离‘嗯’了一声,说:“好了。” “听闻你护驾有功升了百户,赐了绣春刀?你才入锦衣卫半年,便连升两次,可见前途无量。”说着,姜颜眨了眨眼好奇道,“绣春刀是何样?” 苻离将腰间的佩刀解下,递给姜颜。 面前的这把刀刀鞘暗红,包裹着镂空花纹的银边,刀身呈略微的弧度,刀柄刻着古朴的兽纹,看上去有着凌厉且厚重的质感。姜颜下意识接过,却一个不稳险些坠落在地,咋舌道:“好沉!” 她把玩了一番,看够了,便将佩刀还给苻离。 不经意间垂首,姜颜看到墙根摆着一排形态各异的雪球,不由弯腰打量道:“这是什么?” 方才光线昏暗没注意,现在仔细瞧了才发现那是用利器雕出来的雪人,每个巴掌大小,一共雕了十二个。 见姜颜看得入神,苻离抬起手背抵着鼻尖,清了清嗓子,顿了一会儿才说:“方才闲着无事,给你堆了几个雪人。” 姜颜一怔,回忆的大门悄然开启。记得去年的这个时候,苻离暗吃飞醋,也是在学馆的门口给她堆了一个又奢华又滑稽的雪人的,后来还没等到雪化她便回兖州了,也不知那些珍贵的宝珠去了何处。 “你还记着堆雪人的事呢?”姜颜端详了一阵墙根的雪人,发现这些雪人虽做工粗糙、只有人形轮廓,但姿态却是活灵活现的,或伸手或踢腿,没有一个重样,也是极其费心了。 姜颜有些感动,伸手戳了戳其中一个雪人,问道:“为何要堆十二个雪人?”这么冷的天,手该多冷啊! “这是一套刀法。” “?”姜颜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一脸茫然道,“哈?什么?” “这些雪人的姿势,是我最近在练的一套刀法。”苻离微微抬着下巴,又很认真地解释一遍。 “……” 有谁送心上人礼物是送一套刀法的? 去年有钱时就以黑珍珠为目、红玉珠子为嘴做了个又华丽又滑稽的雪人,今年成锦衣卫了就直接堆了一套刀法? 见姜颜一脸古怪,苻离终于察觉到了一丝不对,问道:“你,不喜欢吗?” “喜、喜欢呀。”姜颜拍拍手起身,眼睛里倒映着碎雪夜空,又无奈又好笑道,“小苻大人辛苦了。” 苻离松了一口气,淡淡颔首道:“不早了,带你去用膳。” “那,你的‘刀法’怎么办?” “……下次落雪再给你堆。” 姜颜‘哎’了一声,跟上苻离的脚步,墨黑的披风垂至脚跟,将她裹得严严实实的,连手心都在发烫。 清冷的月光下,两人背映着国子监的灯火并肩而行,不多时,苻离问道:“何时归家?” 姜颜想了想道:“大约明日罢,要等阿玉家的嬷嬷来接,我顺道和她一起回去。” 苻离应了声‘好’,遂不再言语。 这次两人用膳的地方,仍旧是上一次来的食肆。姜颜看着满桌子的菜肴,不由扶额:“真不用点这么多菜的。” 苻离将拭净的碗筷递给她,冷冷道:“无碍,这顿算魏惊鸿的。” “魏惊鸿?” “上次你为我准备的升官宴被他吃了,他心中有愧,自愿还我一顿。” 闻言,姜颜狐疑地看着他,问道:“你该不会,是找他算账了罢?” 苻离夹菜的手一顿,而后才垂下眼说:“没有。” “好罢,我知道这两个字该反过来理解。”姜颜咬着筷子看他,忽然有些可怜起魏惊鸿来。 一顿饭吃得安静且温馨,磨磨蹭蹭地消食完,苻离执意送她回去。 国子监前,姜颜总觉得苻离有什么话要说,然而直到分别,也等只等到了苻离的一句: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