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与宿敌成亲了

第9节


,你的魁首之位终于被人夺走了!”主席之上,朱文礼没忍住爽朗一笑,弯腰拍了拍苻离的肩,如此说道。

    苻离罔若不闻,接了赏赐,回到座位后便一直垂着眼睑,看也不看赏赐的物件,似乎对自己失了第一颇为介意。

    不可一世的苻大公子竟败走麦城,朱文礼心中好奇不已,难得露出几分少年人急躁的心性,催着荀司业道:“荀卿,速速拆开最后一份。我倒要看看,能打败万年第一苻大公子的究竟是何许人也!”

    姜颜正托着下巴欣赏苻离难得一见的落寞,尤其想到这人前两天逼着自己为其研墨的高高在上,便更是快意开怀。一不小心乐开花,忽闻前头荀司业的声音传来:“一甲,姜颜所撰《大明政绩核定论》。”

    于是,姜颜不笑了。

    四周又是一片惊人的沉寂。

    霎时间,姜颜的脑中空白了一瞬,接而仿佛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桃花烟火漫天齐绽……不敢相信,她长久以来的夙愿竟在这一刻成真。

    她真的赢了苻离!

    她不再屈居人下,不必仰人鼻息。

    姜颜心中思绪翻涌,面上倒是无甚波澜,顶着众人各异的目光平静地起身,平静地领赏谢恩。

    朱文礼显然也没料到,这般见解独特老辣的一篇策论竟是出于一个女学生之手,再定睛一瞧,只见此女容貌昳丽,肤色白皙,眸如点墨,眉目间灵气颇足,是一张很容易让人忽略她才气的脸。

    朱文礼见过不少美人,但没有一人能如姜颜一般给予他强烈的冲击。

    那种冲击不是来自于外貌的美,而是来自于内在的自信与洒脱,她的眼里不同于普通女子的盈盈秋波,而仿佛是浩瀚江洋。

    “姜颜,你是谁家之女?”朱文礼观摩她许久,甚至不自觉得微微倾身靠近,如此问道。

    夏风卷帘而入,吹散一室的沉闷与燥热。姜颜微微抬首,清晰答道:“回殿下,学生乃兖州府宁阳县令之女。”

    “原来是你。”朱文礼露出恍然的神情,又重复了一遍,“原来是你。”

    说罢,他想到什么,又侧首对随身太监道:“将我惯用的徽州松香墨赠与她,再加象牙镇纸一尊。”

    姜颜再行大礼谢恩,嘴角微微上扬。她能感受到苻离的视线片刻不离地刺在她身上,那双总是清冷倨傲的眼睛,终于在今日流露出了不甘和斗志,与曾经屈居第二的她如出一辙。

    苻离盯着她,一如初见时那般探究。

    姜颜将松墨置于案几上,不动声色地回视他,亦如初见时那般大胆。

    那日为苻离研墨时她便说过:她想要的东西,终有一日会靠自己的本事得来。

    与劳什子苻家玉环无关。

    第14章

    苻离看姜颜的眼神有些不同了。

    在会馔堂用膳,姜颜能感觉到一道视线从背后投来;在馆内读书练字,亦有一道视线从身侧投来;偶尔偷溜去广业堂后僻静的花苑里夜读,白衣少年抱剑而立,探究的视线透过叶缝和月光投来。

    苻离时时刻刻关注她,像是得到了一个什么新奇的玩具,只是那眼神不再冰冷倨傲,而是带了几分难以捉摸的温度。

    姜颜偶尔察觉他的探寻,回望过去,苻离便会若无其事地调开视线,垂眼去忙手上的事情。待到她转过头去了,他又继续观望。

    总之,很是扰人心境。

    这日散学,姜颜刻意留到最后才走,苻离果不其然岿然不动,似乎在与她进行一场无形的斗争。

    夏日烈阳如火,窗外的绿荫都晒得蔫蔫的失了水分,蝉鸣此起彼伏,聒噪绵长。馆内四面垂下的竹帘却像是一道屏障,将所有的声响、热浪全部拒之门外,只余下沁人的阴凉。

    反正讲学的博士、助教们都走了,馆内无闲人,姜颜一手撑着额头,歪身靠在书案上,扭头望着端正练字的苻离,从书卷后露出一双带着笑意的眸子。

    盛夏的阳光从竹帘缝隙中投入,在苻离眼眸处留下一道窄窄的金粉似的光,当他抬眼的时候,那光便洇入眸底,如深邃的寒潭月影。他穿着一身轻薄飘逸的夏季儒服,却遮不住眼里的英气,像是个少年儒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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