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交情深厚,相处和睦?”何川笑了一声,意味不明。 伙计也跟着笑,再张口,便把声音压低了:“若说一开始,两人一个在内,一个在外,倒是相得益彰。不过嘛,到底是财帛动人心,时间久了,亲兄弟也闹矛盾呢。倒是听说那两人因着银钱分配不公,起了争执。也有人说,是赵永延挪了铺子里的货款,又说是贪墨了茶商给的订金,总归有了嫌隙。这里头真真假假我们也不清楚,不过,赵永延可是花了二百多两银子买了一座二进宅院,平素出入饭馆青楼,花费可不小。” 这种局面对他们很有利。 两人有矛盾,总好过两人联通一气。 陈十六打听了赵永延住处,又寻到杨智的铺子,便静静等待。 两人在当天晚上见到了赵永延。 赵永延二十五六,体格精壮,相貌端正,大概是因着常在外跑,肤色略黑。这人笑容爽朗,又是这般相貌,令人一见之下先生出两分亲近信任。 他一路跟人打着招呼,来到铺子里。 铺子里守着两个伙计,见了他忙招呼:“二掌柜来了。” “大掌柜不在?”赵永延问。 “去刘家的茶园了,今晚不回来的话,最迟明天就回来了。” 赵永延点点头,嘱咐他们看好铺子,转身走了。 乍一看,一切都挺正常。 陈十六跟在赵永延身后,直到对方进了一家青楼。 看来这赵永延的喜好跟饭馆伙计说得一样。 返回杨家铺子,正好见一人从铺子里出来。 何川忙拉着陈十六躲避:“少爷,那人是孙进财!” “是他?他来的倒是快。”陈十六看了两眼,暗暗琢磨着。 此番来芦盂县,正是因为各项线索交织在杨智身上,而穆清彦对杨智此人很看重。他意识到,杨智可能就是那个狡猾的凶手。熟知穆清彦查案手段,再结合眼下形势,也猜到难得是取证。 陈十六对此行寄予厚望,因此也分外警惕。 第二天一大早,孙进财又来到铺子,巧的是,赵永延随后也到了。 “你找杨智?”赵永延正好听见孙进财在询问杨智何时回来,又见他似有面熟,就问了一句。 孙进财却是记得赵永延的,但他找杨智的理由见不得光,因此只是笑了笑,不想跟赵永延多说。 赵永延毕竟是在外面跑商的人,各色人见得多了,眼睛多利啊,当即看到孙进财眼神闪躲,藏着事儿。倒是好奇了,尤其是跟杨智有关,他就觉得不能错过。也不管孙进财何等想法,十分热情的将人带到对面茶楼。 “正好,我也在等杨老弟,他估摸着快回来了。铺子里人来人往也不方便,不如在这儿边喝茶边等,他若回来了,一眼就看得见。” 孙进财挣脱不过,只得坐着,却是无心喝茶。 赵永延只做不知,笑着问他:“我见你有些面熟,兄弟哪里人?” 孙进财也不能不吭声,否则更显怪异,只得赔笑:“我是丰州人。” “贵姓?” “免贵,姓孙。” “孙兄弟,你找杨老弟是……” “一点儿私事。”孙进财坐立不安,只觉时间难熬。 赵永延没再追问,却是频频打量他,蓦地满面恍然:“我想起来了,你不就是……邱家的人,对吧?” 脸上虽是一脸笃定,实则是诈术。 只因提及丰州,不能不想到邱家。孙进财穿的看似体面,可行为举止带出来的东西掩盖不了,加上的确面善,赵永延就这么一诈。 孙进财绷不住,果然中计:“赵大爷好记性。” 赵永延心里诧异,面上满是笑容:“原来真是你。你大老远来芦盂县寻杨老弟,莫不是杨大哥有事交代?” “只是一点私事,一点私事。”哪怕对方再和气,孙进财依旧有种被逼到绝路的窘迫感,眼看着就撑不住了,忽而眼睛一亮:“杨二爷!” 杨智一身蓝衣,气度从容,相貌俊秀,着实惹眼。 刚一到铺子,听闻伙计的话,立时便走到茶楼里来。 赵永延笑着起身:“杨老弟,孙兄弟大老远从丰州赶来寻你,想来是有很要紧的事。你我的事就改天再说,杨老弟别忘了。” “赵哥放心,我忘不了,今晚亲去拜访,你我详谈。”杨智语气平适,但双眸之中闪过的神色极为阴冷。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