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力从哪儿来? 若是明面上的矿,直接堂而皇之的招人,但祁家不敢这么做。祁家的确家大业大,家仆很多,可也不可能将家仆送去挖矿,毕竟古时采矿基本都是靠人力,不仅速度慢、危险,效率也不高,因此为获得利益,需要填入大量的人力。自古以来,采矿就容易死人,尤其是这样的私矿,基本上送进去的人一辈子别想再出来。 祁家需要大量的、不会引起麻烦的苦力。 从哪儿来呢? 闻寂雪行动很快,两天时间就把情况摸清楚了。 “矿坑就在庄子底下,有三处出入口。一个是木屋,主要负责警戒,防止有猎人越界穿过溪水,另外也是处理尸体的通道。一个在山脚下,那里也有两三间屋子,对外称是看守药材的,实则那处是往外运玉石的通道。还有一个在山庄里面,方便祁家人下到矿坑巡查。 祁家子弟多,但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玉石矿的事。那处温泉庄子记在祁家大少爷名下,常去庄子的除了祁家老爷,便是老大、老二、老三。他们暗中花很大心思打点县衙,但从口风上来看,矿坑的事是隐秘,县衙里那些人收了好处,便给祁家方便,都以为祁家还是单纯的药材生意。 销货渠道方面,的确是各地的药材商,采用的都是走私,毕竟这个矿见不得光,再者走私的获利才高。每年祁家会重新分配采购额,需要竞争才能获得,因此例如刘焕、方旭海之流,彼此竞争很激烈。” “你说,那些苦力从哪儿来?”穆清彦问。 “矿洞内具体的情况不清楚,出入口看守的很严,未免打草惊蛇,我就没进去。不过,若要开采这样的矿,少说也得大几十、上百人,否则根据支撑不了出产率。”说着,闻寂雪笑道:“我还听说了一件事,祁家大少爷喜欢在那处温泉庄子招待客人,那些人都是祁家生药行的大顾客。且招待客人很有规律,一年四回,每季一次。正好,这个月底最后一天就是宴客日。” “还有三天。” “是啊,那天肯定很热闹。”闻寂雪翘着嘴角,期盼着那一天的到来。 因为除了苦力来源,还有一件事很重要:祁家为何要在山庄宴客? 按理,矿坑是非常重要的地方,不该让人随便靠近,祁家这么做,定然是有利可图。一年四回,倒是吻合出货的时间规律,然而山脚下有个出口,是为运送玉石开凿的,玉石肯定被运回城里去了,放在自家生药行,才更方便各方采购商装货。 一时琢磨不透,穆清彦看向闻寂雪:“祁家什么用意?” 闻寂雪笑道:“要知道,玉石刚开采出来都是原石,包着石皮,谁知里面是什么?我猜,运到城里的那部分,是磨掉了石皮的玉石胚,质地成色一清二楚,明码标价。而将客人请到山庄,八成是赌石!” 穆清彦颇为惊讶,若这番猜测是真,祁家也太大胆。 不过想想,祁家为了采矿埋葬了不少人命,银子已经让他们双眼泛红,哪里还在乎其他。自然而然,他们当然希望利益最大化。的确有人好运的赌石暴富,但更多的是一夜倾家荡产,祁家因此聚敛的财富同样惊人。 苦力来源的事,闻寂雪直接交给金立林。 当然,他没有告诉金立林祁家有玉石矿的事,只是请他查一查,县城里有没有人失踪,人数比较多的那种。祁家不可能一次性弄到很多人手,但分摊下来,一年二三十个肯定有。当然也考虑了祁家通过人贩子直接买人的可能,但这个不可能悄无声息,必然会有痕迹。 金立林嗅觉敏锐,本就因为帮忙探听案子察觉蹊跷,又被委托盯着祁家,哪能毫无所觉呢。 只是,祁家到底藏了什么事?倒不像祁家某个人出事,而是整个祁家都牵扯进去了。 柳大河见他神游天外,忍不住追问:“那位穆公子说了什么?” “那二位要送我一个好处,而这份好处来自祁家。我只是还没想明白祁家究竟出了什么问题,竟让穆清彦在寒冬季节大老远的来和县。” “祁家?祁家能有什么好处?”柳大河皱眉,要知道,金家是做银楼的,虽也有些别的旁支产业,不过是附庸,小打小闹罢了。 分家之后,金立林被打发到和县,也没让他沾手银楼相关事务,但是金立林毕竟生在金家,自小耳濡目染加上刻意学习,银楼的经营他十分熟悉,有心在和县另起炉灶。想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开拓生意并不容易,上上下下不少事要打理,这些柳大河都知道,但是祁家是种植药材的,实则跟他们不相干。 “或许是能帮我搭上官家。”不得不说金立林脑子转的很快,随着这个猜测,眼神骤然明亮。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