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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节


喝茶。

    穆文迎上来,低声说道:“二哥,是那个老婆婆找你。我听她絮絮叨叨的,好像不大对劲,嘴里啊老念叨着什么‘儿子托梦’。”

    穆清彦也觉得挺意外,但也没多想。

    那老婆婆穿着布衣,头发花白,梳理的很整齐,面带苦色,身形偏瘦,手里抓着个青色布包,见了穆清彦十分激动:“你就是穆神断?我听人说你能审阴司,段鬼神,我儿子托梦给我,说他死的冤枉,你一定要帮我儿子伸冤啊。我、我有银子!”

    说着打开布包,里面是一串麻绳串的铜钱,沉甸甸的,另有一对银镯子,看上面花纹的磨损程度,必然是戴了很多年的东西。

    “这两只镯子虽旧了些,但有四五两重,这一串是六百钱。我知道少了点儿,多给我点儿时间,我还能筹些来。”老婆婆说的又快又急,唯恐他拒绝。

    因着这一出,铺子周围不少人好奇的张望。

    “六婆?你怎么到这儿来了?快回家,你孙子到处找你呢。”出来说话的是个熟人,马荷花!

    马荷花手边牵着个小男孩儿,是她姐马桂花的儿子。

    马荷花出现在渡口也不意外,毕竟牛家饭铺子在渡口另一头。老牛家当初为饭铺子闹了一场,到底没分家,公中出钱开了铺子,马桂花和老二媳妇轮流在铺子做饭,牛家婆婆常驻,起个督管的意思,毕竟两个儿媳妇谁也信不过谁。这么一安排,家里也有人收拾、做饭,银钱有婆婆管,月底分帐,谁也不必闹纷争。

    可实际上,牛老汉伤了心。

    牛老婆子多大岁数了?每日起早贪黑的去渡口忙乎,时间长了哪里受得了?牛老汉是老公公,不好单独跟儿媳妇在一个屋檐底下,只能这么安排。所幸两个儿子没糊涂到家,每日晚了赶着牛车去接一接。

    “荷花呀,我来找穆神断,我得给我儿子伸冤啊,要不然他死不瞑目,天天晚上托梦。他身上背着冤屈,怨气太重,阎王老爷都不肯安排他投胎。”六婆说着伤心的哭,抹着眼泪,又哀求的看向穆清彦:“穆神断您行行好,发发善心,我老婆子给你跪下磕头。只要能为我儿伸冤,我们一家吃斋念佛,给你供长生牌位。”

    穆清彦连忙把人扶住,心里头直叹气:“六婆,你先坐。就算要我帮忙,你也得先说说是什么事,对吧?”

    “对!对!我老糊涂了。”

    马荷花站在一边欲言又止:“穆家二弟,六婆她是……”

    穆清彦看得出来,马荷花对六婆满是同情,但似乎不觉得六婆儿子有什么冤屈。见六婆出现在这儿,甚至是找上穆清彦,好像也没有太意外,有种习以为常。

    马荷花对着穆文道:“穆家三弟,麻烦你看着点儿六婆,我去找她家人来。”

    不等穆文答应,马荷花已是将小外甥抱起来,风风火火的跑了。

    穆文低声跟穆武嘀咕:“跟她姐真不一样。”

    要是马桂花在这儿,肯定已经唠叨开了。

    六婆管不得别的,双眼紧紧盯着穆清彦,迫不及待的讲道:“我儿子生前在一家大药房做伙计,因他力气大,身板壮,又老实听话,东家很信任他,少东家采买药材就带他一起。他们一行人多,又是走熟的路,每年一两回也没出什么事,谁知我儿子一去就没回来。

    少东家派人告诉我们,说是路上遇到劫匪,我儿子被砍死了。尸首运了回来,少东家给了二十两银子安葬,可是……自从我儿子下葬,总是夜夜托梦,说他死的冤枉。”

    这时郭勇凑了过来,似乎劝着六婆:“你儿子真是被贼人砍死的,当时人家少东家不是还报官了嘛,官府也证实了。再者说,当时还有几个受伤的,现场还留有贼人的尸首呢。”

    郭勇又转头跟穆清彦道:“穆掌柜,六婆她就一个儿子,她男人早年就没了,一个人守寡吃苦拉扯大儿子,她儿子出事的时候,娶亲没多久,儿媳妇还大着肚子呢。看着她儿媳妇,又想到她当年,可不是痛苦么。”

    又有知情人也说道:“是啊,她们家的确可怜。不过,她儿子的确是在贼人手里,都已经死了四五年了。她以前还好点儿,最近一两年常跟人唠叨,说她儿子死的冤枉,还去过县衙呢。”

    听着周围议论,六婆急急争辩:“我儿子真是冤死的!他给我托梦,他肯定有冤屈!我得给伸冤,不能让他死的不明不白啊!”

    穆清彦皱眉。

    单单听六婆讲的话,实在看不出什么冤屈。

    再听旁人议论,都认为六婆是接受不了儿子的M.ZGxXh.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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