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深吸呼吸,凉薄的空气充斥在鼻腔,带来瞬间的清明。抬头望着秋色,天高云淡,枯黄的梧桐树枝桠上停歇着几只灰扑扑的麻雀。 祝婌抬脚,踢了下地上的落叶。 父母离婚么……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她翻年就十八岁了,有些道理都明白,勉强维持的婚姻,没有任何意义。 但或许,是爸爸妈妈重归于好了呢? 这么久没见面,说不定已经放下芥蒂,再见又旧情复燃?他们准备了丰盛的晚餐,在等女儿一起回家团圆。 祝婌将手揣在校服衣兜,抿了抿微微翘起的嘴角。 忐忑的走到家门口,将钥匙插进锁眼,迟疑了片刻。 纵然做好了心理准备,祝婌推开门的一瞬间,还是忍不住身形微颤。 她快一年没有见到居在浙江的妈妈,却没想到再见她,她肚子已经隆的老高…… 兰雪梅扶着后腰,从沙发上站起,朝女儿笑了笑,眼角皱纹加深:“是阿婌回来了。” 祝婌不知道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她看着已经怀孕的母亲,觉得陌生又荒谬。眼眶微微发热,揣在兜里的手指甲狠狠的掐虎口,才不至于当场大哭出来。 “妈。” 祝婌哽咽了一声。 兰雪梅看到女儿这幅神情,心里也有些复杂,她不敢看祝婌的眼睛,侧过身让她进屋,一边给她倒茶一边絮叨:“我跟你爸爸以前没离婚,是因为顾及着你,想给你一个完整的家。不过现在你长大了,我们也就不必再这么吊着……妈妈在浙江认识了一个车间主任,和他很合适,已经打算年底跟他结婚,到时候你放寒假就过来一趟……肚子里是个妹妹,你肯定会喜欢。” 不,她才不喜欢! 她再也不是她妈妈唯一的女儿了。 正巧小白从旁边路过,祝婌一把抓过它,把头埋在它金黄色的毛毛里,才不至于哭的那么狼狈。 兰雪梅将茶杯递给祝婌,见她埋着头不说话,叹了口气,又把茶杯搁回了茶几。 祝婌抱着小白,斜着眼看了眼那玻璃茶杯,心底苦笑。 妈妈果然什么都忘了,她从来不喝绿茶。 思及此,心酸的无以复加,却要忍声问:“爸呢?他怎么没在?” 兰雪梅摇头:“他说他马上就到……” 话还没说完,门铃响了,祝永军在外头喊:“阿婌,阿婌,开门。” 祝婌起身把门打开,却见祝永军身后还跟着一个矮瘦的中年妇女,一头短发,戴着墨镜,看起来很精明。 “叫丁阿姨。” 祝婌讷讷的叫了一声。 父亲在外面有恋人她之前隐约知道,但今天还是头一次见面。 她抬眼:“爸,你不是有家钥匙吗?” 祝永军讪笑:“你丁阿姨一直在保管,结果有次我们去爬华山,她把钥匙掉下去了,一直没补配。” “……哦。” 祝永军带着丁阿姨进屋,和兰雪梅打过招呼,往沙发上一坐,倒十分自在。他们大致将情况和祝婌说了,又保证会更爱她,但祝婌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祝永军说完,看向祝婌:“阿婌,这套房子以后留给你,我和你妈都不要。你一个女孩子,独居始终不太好,所以我打算让你搬来省城,跟我和丁阿姨一起住半湾小岛的别墅。” 祝婌可不相信她爹能买得起半湾小岛的别墅,多半是这位穿金戴银的丁阿姨房产。 丁阿姨也朝祝婌笑了笑,“对啊,一起搬来住吧。我女儿和你年纪相仿,在华辰国际双语念高二,你们同龄人一定有非常多的话说。” 省城的第一私立高中啊……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