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牧睁开眼,他的眼底又恢复了那种清明与冷静,一下子将白心所有的遐想都压回了现实,推她倒退回这个案件之中。 白心带上一次性的塑料手套,原本是拿来烧烤防止沾上肉质油腻的,这时候正好为她所用,防止留下指纹。 她翻过俞心瑶的头部,抵着那个已经结痂变黑的洞口说:“现在没有工具,我不能徒手取出内嵌物。但就光泽来看,是针状金属物,针头呈圆形,半厘米宽,类似钉子。而且整根没入脑内,说明是由机器发-射出来的。” 周潇一直在人群外头沉默听着,忽然,他开口打断:“白小姐,你是怎么知道这根金属物是由机器发-射的?” “假设我们有一根钉子,立着摆在地面上。人摔倒了,后脑着地,刺入钉子,那么底端一定会和头皮平行,没有助推的力,所以它是无法插入脑中,造成一段内嵌的距离的,”白心满手是血,她比划着,解释,“而俞心瑶现在的伤口造成了,那就说明,金属物在刺入时,有一个外推的力,单单刺入头部还不能阻止这股力量,直到通过摩擦,深入脑颅内,这股力道才消失。” 沈薄也插了一嘴:“也就是说,这种情况类似于子弹能没入胸膛,而匕首不行一样?” “没错。”白心说,“而且按照血迹来看,呈现发射的抛拽状态,也能说明钉子是快速行进,刺入脑颅的。” “不过屋内的血迹很混乱,一时间无法推断出凶手是在何处发-射这枚金属物,只能判断具体中‘弹’位置是在床边,也就是这儿。”白心指着床尾的地板说,“她几乎是立时死亡,首先摔到了床尾,所以被单上有血迹,紧接着滚落到地面,这四周也都呈现了稍微平缓一点的血迹。还有就是,她是脑后中‘弹’,凶手是在偷袭她。”白心说完,用没染血的胳膊擦了一下脸颊的汗液,这才察觉口干舌燥,有点累了。 苏牧呢喃自语:“背后偷袭,门窗紧闭……” 白心问:“想出什么了吗?” 苏牧似乎心情不错,嘴角弯起若有似无的弧度,他低语:“什么都没有想到。” “……” 白心心想:那他还一副胸有成竹已破案的样子。 “现场处理完了,接下来就是审讯的时间。” 白心知道做事的流程,接下来的事情其实不归她管,但这里没有警-方的介入,也只能由她代劳了。 他们一行人下了楼,大门上锁,所有人面面相觑,盯着对方的脸,生怕错过了哪个杀人的凶手。 沈薄说:“这种事情需要报警,可这里没有信号,除非下山。” 这是最关键的地方,被他一言中的。 白心自己需要继续这个审讯,抽不开手,而苏牧绝不能走,他需要帮助她破了这个案子。 可剩下的人,说句不好听的,所有人都有杀人的嫌疑,能放哪个去报警? 白心谁也不相信,甚至是沈薄。 她说:“我们谁都不能去报警,如果放了凶手去,他就极有可能逃逸。” 这种事情不像是捉鳖,白心宁可误杀也不肯放过。 沈薄兴致盎然,他从柜子里抽出几个手-铐,还摆上了几盏香薰蜡烛,甚至是皮质腰带。 他说:“这些本来是为顾客提供的特殊用品,现在正好为我们所用。” 苏牧补充:“所有人都拷上一只手,另一个圈扣上身侧的那个人,这样会围成一个圈。一旦有一个人出现了异常,其他人就一起施力制服凶手,也不怕他逃逸。而审讯只维持到早上,到了早上还没结果,就派出那个最不可能是凶手的人去报警,剩下的人继续互相监-视?” 众人无异议,这个时候拒绝,反而是最有嫌疑的人。 伴随着“咔嚓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