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是四爷知道自己进宫了,怕自己吃亏,搬了救兵。 而皇后身边的人过来,那便是皇后的心意。她郑重的谢过了。 她出宫了,四爷在宫门口等着她,两口子回家去了。却不知道宫里的消息跟长了腿的似的飞呢。 正隆帝听大太监学的有声有色,初开始听着,也就笑笑。皇贵妃口齿是不及这位贾夫人伶俐,脑子也不如这位明白,句句话都人家留下把柄,也不怪人家拿捏她。至于说臣下的妻子怼贵妃这事,那贵妃还联络旁的妃子怼皇后呢,这又怎么算?没听见这位贾夫人言辞里处处抬高皇后吗?这位可是机灵的很,把自己放在为皇后打抱不平的嫌疑上,便是自己要责难,只怕责难的话也不好说不口。这说了人家,其实最伤的反而是皇后的心,以为自己偏着贵妃,这却是一个最要不得的信号。所以,打从一开始,这位贾夫人就立于不败之地。所以,周贵妃败的不冤枉。 可听到最后了,却为那‘正心清心’四个字,不由的有些动容。 这话其实真是好话。 心放的端正了,便少了是非。 心里清明,少些欲望,她将来未必就没有好日子过。 正隆帝想到还年幼的女儿,还在襁褓里的孩子,叫人铺纸,挥毫写下这四个字,“着人装裱好,给贵妃送去。” 皇后把这些事从头听到尾,便从头笑到尾,只觉得解气的很。还跟身边的人感叹:“可见,这女子还是要读书的。这不读书,便不知理。明白了道理,只要有理,便谁也不惧。”挺欢喜的事,直到听到皇上赐了那么一幅字过去,还是那四个字,皇后的笑意就微微敛了敛,但随即又摇头。皇上还是不了解女人,他的心是好的,多少还是顾念着情分,叫周贵妃反省呢。这是盼着周贵妃能懂人家臣下的家眷随口都说能说出的道理。可惜,女人的心最是莫测,只怕这份好心,周贵妃注定要辜负了。 正沉吟呢,前面打发人来说,皇上说晚膳过来吃。 皇后便收敛了所有的情绪,叫人准备了。 正隆帝来的时候,刚是饭口,皇后笑着迎过去,小心的瞧皇上的脸上。正隆帝就笑:“成了,朕没生气,别做出这个样子来。” 皇后边笑:“这位夫人也确实算是大胆了。改天,我说说她。贵妃言语不慎是有的,但绝对没有旁的心思。” 正隆帝就冷哼:“她也没有生出旁的心思的能耐来。” 是说人笨! 皇后只笑:“不是周贵妃能力不济,便是臣妾,言辞上也未必胜得过人家,只是占着身份便利罢了。可见啊,这人不在于多机灵,多能耐,还得看有多大的福气。” 是说她自己虽然笨,也不是顶顶好的女子,却因为嫁给自己,成为一国之母的皇后,而有了如今的尊荣吧。 “这个马屁拍的朕很受用。”这般一说笑,这事便揭过去了。 吃着饭,打发了伺候的人,正隆帝才说:“安民那里,朕是有大用的。” 皇后一时没有明白这‘安民’是谁。 正隆帝这才道:“这个你不知道,大哥……忠义亲王还小的时候,父皇给取了小名叫保国,不知道是名字太大还是如何,反正是大哥身子自小也不算多康健,就有张道长的师傅言说,名儿太大,压不住,为此,父皇还很有些不高兴……” 当然不高兴了。太子若是不能保国,那是要社稷不稳的。 不过如今回过头看,这位确实没能保国。 就听皇上又道:“那名儿没给改,但却不许叫了。那时候有了二哥,本来父亲给取了小名叫安民的,后来保国都不能叫了,安民就更不敢叫了,只说等二哥加冠之后,做字用的。可后来二哥夭折了!” 皇后面色一变:“这安民两个字,父皇给贾大人用了。” “咱们自己知道便好。”正隆帝脸上露出几分怅然来:“其实,也不光是父皇觉得安民像是二哥,便是我跟老六,也觉得像。就是那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的!” 皇后忙道:“这缘分谁又说的准?想来稷康伯若是能种出高产的粮食,能辅佐陛下,叫天下的子民都有饭吃,那这‘安民’叫的也算是名副其实了。” 正隆帝又说:“至于他媳妇的事,朕还真不计较。对周贵妃,人家说的真是良言,她若是能自省,那便是他和两个孩子的福气。如今,愿意跟咱们说真话的人是越来越少了。正心清心,皇后当与朕共勉之。” “谨领训!”皇后福身下去,正色道。 林雨桐也问四爷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