辖制人的。你哥哥这样的,就很是得要个厉害的媳妇,能管的住她才是。” 香菱本是端着茶要给婆婆小姑子送的,如今在外面猛不丁的听了这个话,就背过身悄悄的退出去了。想着偶尔回娘家,陪着娘在小院子里过的清净日子,竟然是向往了起来。哪怕是富贵荣华,可这无一日顺心的日子可过,又有个什么趣呢。 她打发丫头:“去我家去瞧瞧,上次回去母亲有些咳嗽,不知如今可好些了。”她给了一小块银子:“顺道在路边买一筐子梨,给母亲送去。”那个东西熬成梨膏,最是去火止咳。 梨就是路边卖的最普通不过的梨,小小的篮子里拢共也只放了五个。 封氏也是大家子主母,一看这情况,哪里不知道闺女的日子过的是极为不顺心的。她的眼泪哗哗的往下流,哭了一场,到底是收敛住了。又提着这些东西,直接上了清虚观。 甄士隐看着封氏带过来的东西,叹了一声,只道:“你稍等一等。” 回来的时候,便递了一个增运符过来。 封氏不解:“拿这个给闺女?” 甄士隐摇头:“你糊涂。拿着这个,只说送礼,也好进那门第。你进去就问问闺女,若是日子不好,可愿意归家。若是愿意归家,便归家就是了。这事,只我请了张道士去办,薛家必是肯的。把闺女接来,若是将来没有合适的姻缘,就收养一个族里的孩子,好好教养,老来未尝就没有依靠。” 封氏将东西收到手里,默默的点头。宁肯叫闺女在家清茶淡饭,也不愿意在富贵膏粱之家受这样的磋磨。 她答应了,去了之后又花了两千个钱里外的打点,才见到了闺女。原本是送礼的,如今却不见亲家母。人家压根就没回院子来,只说是陪着贾家的老夫人说笑呢。 封氏也不觉得被冷待。倒是刚好有机会,跟自家闺女说说话。 母亲这么一问,香菱的眼泪就下来了:“若是能……我宁肯一辈子守着爹妈,送了爹妈百年之后,哪里的姑子庙不留人?” 竟是心灰意冷至此。 封氏心疼的几乎都喘不过气,给香菱将符箓塞过去,“你拿着,等你婆婆回来,送过去,也好有个应对。这事我儿放心,你爹既然回来了,必然是能护着你的。你且等等便是了,很快……爹和娘接你回家去。” 香菱眼泪又下来了,从袖子里往出掏帕子,袖子只撩开一点,但封氏也瞧见了这孩子胳膊上青紫的痕迹。她疯了一般将孩子的袖子撸起来,顿时泪雨如下:“畜生!你是娶回来的正头娘子。” 香菱赶紧遮掩了,却只摇头,便不言语了。 说是正头娘子,可谁拿自己当个正头娘子对待。甄家好的时候,还曾好过两日。甄家不好了,她如今便连个丫头也不如。贾家那边,凡是主子该去的场合,她都不去了。凡是丫头婆子们聚的场合,她又不适合。整日里在这小小的梨香苑里,一日一日的熬日子罢了。 封氏搂着闺女压抑着哭了一场,却不敢太过。走的时候咬牙切齿,见了甄士隐更是放声大哭。这哭声别说是甄士隐,就是道观里的小小道童,也露出几分不忍之色来。 甄士隐回身就去求张道长,只求他想办法拆了这一对孽缘。 薛姨妈陪贾母看戏回来的晚了,原说叫儿媳妇来问问的,叫人去叫,婆子去了一趟面色通红的又回来了,只说大爷吃醉了,正叫人服侍呢。 薛姨妈便不再问了,定是那混账又拉着她媳妇弄那事,声音大了,家里的下人都晓得了。 第二天香菱一早过来服侍的时候,薛姨妈才问了封氏的事,“可是想你了,来瞧瞧?” 香菱忙道:“我在家好好的,妈是再放心不过了。原不过是从老神仙那里得了一道符箓,不知是增运还是如何的,见是好东西,妈就送来了。”她把东西递过去:“给姑娘带着吧。许是真就应验了,得一贵婿也未可知。” 这话很得薛姨妈的喜欢,收了东西,打发人给封氏送了一回礼不提。 而林雨桐很快就知道这事,是因为张道士应了甄士隐所请,求到了自家这里。 四爷不在,但一老道,林雨桐见了也无碍。 张道士这么一说那么一说,满脸的唏嘘之色:“……父母之爱子女之心,叫人动容。那薛家,原本是得了一宝珠,却偏偏的如此作践。这便也是那没造化的。”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