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跟前来,从腰上解下来一个荷包轻轻的放在桌子上:“还请奶奶指点一二。” 林雨桐像是没看到那荷包一样,只道:“没有我的指点,嬷嬷就什么也不做,看着孙子去送死吗?” 当然不! 这次来,原本只是一个过场。叫人家知道,自家来过。宫里有人传话叫自家咬甄家,自家为了救孙子就是出卖了甄家,那那些都说了又能如何?回头主子怪罪起来,完全可以说在这边受了暗示的。 她原是这么打算了。身上带着的银票,她也没打算真给,只是以防万一罢了。 如今看这样子,她又不得不小心了。别到时候自家把甄家咬了,回头自家的孙子却又被扣住了。那些宫里的太监扒起皮来,才是真狠。这边别的用处没有,但应对那些太监,却不费吹灰之力。 如今,这位这么一问,她就知道。自家的这点打算,人家全都知道。 赖家的媳妇脸上就羞臊起来,感情闹了半天,唱念做打的,在人家看来都是笑话。 赖嬷嬷不管媳妇怎么想,只小心的问:“那依奶奶这么说,这事能做?” “做什么?”林雨桐又装起了糊涂:“嬷嬷这话是什么意思?今儿不是来给我拜年的吗?还有别的事吗?”说着,就打起哈欠来了:“你看,这说困就困了。今儿就不留嬷嬷了。” 赖家的媳妇有些焦急,赖嬷嬷却起身,带着笑对着林雨桐福了福身:“奶奶歇着吧。老奴就告辞了。” 出去了,赖家的媳妇急忙道:“婆婆,这到底是……” 赖嬷嬷瞪她:“往常的机灵劲都哪里去了?银子没退回来,礼也收了。还要说什么?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还要如何?” 是!主子那边好应对,只到时候保证那些太监别不认账,事办了不放人就行,还要如何呢? 她长出了一口气:“都说二奶奶如何厉害,在这位跟前,我竟是身上都冒汗。也是怪了,人家也没看我,也没说我,怎么就这么怕了呢?” 赖嬷嬷叹了一声:“是个人物……当年……谁知道将来如何……回头再补一份厚礼来……” 于是,荷包里放了一万两不算,晚上的时候,林雨桐又收到一匣子珠宝,一箱子字画,另有京郊的别院一座。 价值得在五万两上下。 林雨桐就觉得,还是错估了赖家的实力。叫王熙凤拿一万两,这都看挪哪边的才使得。叫她拿五万两……五万两她们得卖祖田。可赖家呢,不过是随手就能给出来的。 她回来给四爷看,四爷就笑:“收着吧,赖尚荣在,产业就在。赖尚荣不在,这些产业都没了。赖家分的清楚轻重。”见桐桐果然喜笑颜开的收了,他也乐了,他就喜欢桐桐这见钱眼开的样:“既然这么喜欢,回头再坑一笔回来给你。” 听听!这话多霸气! 林雨桐觉得,这是她听过的最动人的情话。 “谁家?”她凑过去看他,问完了,又恍然:“甄家?” 嗯!还别说,很有可能。 别管谁家吧,只要四爷能坑来,她就能毫无心理负担的收下。等贾芸过来的时候,林雨桐又叫贾芸帮着置办几个铺子,等将来贾瑕成家分出去之后,这铺子给他一半,这些租金能叫家里有几个活钱用。剩下的一半是给幼娘的陪嫁铺子,哪怕是租出去,手里也不怕没有散碎的银子花用。 如今贾芸也算是小有家资了。在花枝巷里另外置办了宅子,也不在廊下住了。原本十分看不上贾芸的卜世仁,如今却死活要扒着外甥,还想把闺女银姐嫁给外甥。这事五嫂子不好一口回绝,贾芸过来,就是跟林雨桐说这事的:“……少不得借着叔叔婶子的名头,把这婚事给拒了。倒不是侄儿日子好过了就瞧不起人,实在是舅母那性子难养出通情达理的姑娘来。这样的媳妇讨进家门,整日里跟着生气,又是何苦哩。” 既然是这事,林雨桐便一口就应了:“你只说,你的亲事,我跟你叔叔心里有数,一应的聘礼婚嫁之物这边给预备。” 贾芸大惊:“叔叔婶子已经帮衬良多,如何敢?” “你只管去便是了。”林雨桐顾着五嫂子的面子便说:“就说你那表妹说了人家,到时候我叫人给添妆去。” 毕竟是娘舅,不好闹的不好看,叫贾芸夹在中间难做人。 这边贾芸感恩戴德的去了。他前脚离开,后脚余梁就来了。 进来之后气冲冲的,林雨桐还以为有什么事呢,“哥你等着,我叫人去叫……” 才说要叫四爷回来,结果余梁就摆手:“不要叫妹夫了。跟你说也一样。”他一口子将凉茶给喝了:“今儿那孙绍祖又上家里去拜年了,见面竟是叫大舅兄……” 啊? 能叫余梁大舅兄的也就是四爷了吧。他算是哪个?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