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马车:“不要在外面逗留,直接回家。” 余梁便知道又出事了:“怎么了?” 有些话,四爷跟余梁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只道:“感觉不对劲。” 余梁还以为是没考好,还鼓励了四爷几句:“横竖还有两场。” 可只剩下两口子了,四爷才说:“只怕是太上皇要给皇上一个教训。” 林雨桐就听明白这话的意思了:“主考是皇上的人……偏考试出事了?” 四爷拉林雨桐坐在边上:“所以,这个风波必然是小不了的。” 林雨桐就皱眉:“那咱们还考吗?” “考!”四爷就笑:“这才是机会。” 于是,他叫了贾芸,把家里存着的果酒拿出来,去各个酒楼免费的叫人尝,看起来就是为了自家的作坊出产的酒造势的。其实,他叫贾瑕跟着贾芸去,另有吩咐。只叫两人带着耳朵,多听听消息。 贾芸比较机灵,但对于读书人的事,知道的不多。 四爷原本就是想听听这些人都在谈论些什么,不想还有意外的收货。贾瑕回来说:“碰见一位师兄,也是跟着如今的先生做学问。听先生的意思,这位师兄的工夫还差的远呢。曾经叫他不要急切,再磨砺上三年再下场试试,若是运气好的话,能落个孙山也算是不错了。之前,这师兄还有些颓然,都说没心思再念书了云云。不想今年却下了场,连先生都不知道。而且之前在酒楼见他,很有些意气风发,说话也跟以往不同,很有些傲气。我送了一坛子酒给他,他竟然一句客气的话都没有便坦然的受了,还说了很多训诫的话。我这心里就觉得不对,先生说他的文章不行,偏他如今这么自信……” 言下之意,这里面有猫腻。 四爷和林雨桐都猜到了,如今只是更加证实了而已。 然后林雨桐就发现,四爷在练习时文的时候,行文间有点不一样了。这位主考,最是欣赏行文迤逦的文章,以四爷的水平,哪怕是不喜欢也不怎么擅长这一类的,但未尝不会模仿的写出这一类的文章来。可是如今四爷练习的文章,比之正常情况下的朴实内敛还更平实厚重。猛的一看,着实是太过的四平八稳。 林雨桐就明白四爷要干什么呢? 他这是打算这次有问题的秋闱落榜的。 文章哪怕是言之无物,但不打眼的文章,很容易就被辍落了。 因此,对这次的秋闱,林雨桐就没怎么上心了。 考试的结果还真出来了,跟林雨桐预料到的一样,四爷名落孙山。不在榜上。 一个案首,竟然在秋闱没考中。 之前还有没考中的寒门咋呼着,嚷着考中的都是些权贵子弟和富家子弟,转眼这就有了一个明明文采哗然的人,又是荣国公府的旁支,竟然也落榜了。 有的人就说:“不是什么权贵,这位贾秀才早跟那边出了五服了。” 好些人把自己的文章默出来,彼此交换。又要了四爷的文章,大家都来参详参详,看看到底比人家考中的差到哪里去了。 那些中榜的,好些都是四月县试的时候吊车尾的,这会子比名次在前的反而考的好的多。前后差了这几个月,学的好的,功底扎实的,没有特殊原因绝对不会说水平就掉的看不成了。可这水平差的也没可能都用那么点时间就突飞猛进。 别人的文章好坏各有评判,但四爷的文章,那是越读越有味道。初一看平平无奇,但念在嘴里,却又觉得字字句句犹如千金重一般。 这样的文章,竟然不在榜上。 四爷扔下文章就飘然远去了。像是他这样的案首,只有他一个人没考中。其他县来的案首,好歹还在榜上,虽然名次不怎么样。但只要考中了,人家就不会跟着闹。 如今四爷当然也不会闹,但这文章便是这些想闹的学子的一个敲门砖。 他们把文章抄录下来,散播的到处都是。 主考陈大人看到文章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这样的文章怎么会辍落?”然后整个人头上的冷汗都下来了,“快!快!本官要进宫!” 可是哪里来的急,这些考生因为有些人的纵容和引导,整个的都涌到宫门口要扣宫门。 平息这场乱子最好的办法,就是这一场全部作废,从头再来。朝廷派了两个主考下来,共同完成这场考试。 科考出了这样一个丑闻,就跟太上皇直接往皇上的脸上甩了一个巴掌似的,还叫全天下都看见了。不用说,都知道这种时候,皇上得有多憋气。 九月中旬,四爷又再次进入考场。这一次的结果就是极好的,张榜之后,四爷的名字排在第一个,这个解元实至名归。 林雨桐就笑,要是没意外,明年春闱,四爷必然是高中的。他的名气算是打出去了,任何人都得谨慎对待了。而且,再不会把四爷的中举和以后的成就跟贾家联系在一起。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