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为如此,所以四爷去了清虚观,没谁觉得意外。 四爷在路边顺便买了点心,算是谢礼,这就登门了。 观里的小道士都认得他,才一见来就忙道:“珩大爷来了,老神仙在观后打坐呢。” 然后四爷就按着记忆,往后头去了。 张道人睁开眼见,看是贾珩,就又闭上眼睛:“这就好了?到底是年轻底子好,好了就好,不讲究这些虚礼。” 四爷拿的也不是贵重东西,就笑道:“是素点心,给观的孩子甜嘴的。”说着,就把腰上的荷包摘下来递过去:“有个物件,我还拿不准,请老神仙帮着瞧瞧。” “嗯?”张道人是知道这个贾珩的,老老实实的孩子,从来不会作弄人。见他一本正经,他干脆就起身,指了指一边的石凳:“过去坐。” 坐过去将荷包打开,里面就出来一个随便的折叠在一起的符箓。 他将符箓打开,然后就轻轻的皱眉,仔细的端详了端详,眼里就有了一丝喜意:“这……是从何处得来的?” “老神仙看,这符箓如何?”四爷不说从何处来的,只问好坏。 张道士捋着一把花白的大胡子,连连点头:“得有好些年不见这么好的护身符了。早年间,倒是见过一回,瞧着还是不如这个……” 四爷就问:“您可瞧的上?” 张道士一愣:“送给老道了?” “自然。”四爷点头。 张道士大喜:“这礼太贵重了。” 四爷只笑不言语,果然,这张道士拿着符箓瞧了半天之后,又问:“哥儿,不知是从哪里找来的这个高人?” 高人? 四爷指了指那东西:“老道长要是愿意,您也能是那个高人?” “哦?”张道士就上下打量四爷:“可是有法门经卷?道家秘典?” 四爷点头:“实不相瞒,今儿我来,是受人之托。老神仙也别问是受了谁人的请托……” “这个自然。”张道士看着符箓,一脸的赞叹:“能画出这符箓的,想来才是真正的老神仙。老神仙不愿意现身,不强求便是。哥儿既然说了请托,那便只管说,只要能为老神仙办到的,没有不应的。” 果然,这老道长不是什么也不通的人。能掌管道录司,差不多都算是半个官场人。又是先皇又是当今的,都给予了肯定。他还真是个会看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人。想来那些王公藩镇称呼他为老神仙,一半是给圣人的面子,另一半的面子可都是他八面玲珑,为人剔透自己赚来的。 应付高门大户有他的法子,但终归,人还不差。贫寒的人家免费看诊,家里穷的孩子暂时收到道观给一碗饭吃,这都是善事。 这样的人,就是有些东西给了他,也是不怕的。 况且,四爷不会将害人的东西给人。这些符箓,自己能画,画出来的威能强些。叫别人来画,作用只怕只是些微有些。因人而异而已。 心里这么想着,就把请托的事情说了:“……那位大姑奶奶本也是国公爷的嫡亲血脉……事情办成了,那边奉上符箓秘宝……” 就这点事? 这点事在老神仙这里,还真就不是个事。 张道长长叹一声:“……老道是国公爷的替身,国公爷的后辈遭难,老道感同身受,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怎么敢要至宝?” 这就是一句谦逊的话。四爷也不当真,还奉承道:“有事相托,只怕也是个托词。老神仙救困扶贫,劝人向善,功德无量。那位老神仙以衣钵相传,这也是您的福报。” 张道长从来不知道贾珩这么会说话,不过从这话里也知道,确实是有位真高人,他心里就更有数了:“无量寿佛。哥儿只管安心,老道儿这就收拾收拾,往那府里去了。” 却说贾母今儿心里略微有些不自在,正歇着呢。就有王夫人来了,说了张道长来了的话。 贾母就问:“今年的银子可给了?” 王夫人点头:“早就给了的。是有别的事也未可知。” 贾母就有些沉吟,一边是懒怠的不想动,一边又知道,这个老儿是不能不见的。他这老神仙当的,跟好些府里都有些来往。有时候也能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况且,她也信这老道士的道行,先皇信,当今也信,自家跟他渊源又颇深,自然是要信的比别人都诚些。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