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指了指那女人:“怎么回事?” “啊呸!不吉利!”人牙子狠狠的:“谁知道买了一个带了崽子的,这不,掉了胎了,半死不活的。” 林雨桐还没说话,那两个小姑娘里明显大的那个就噗通一声就跪下了:“姑娘,救救我娘……” 这张脏兮兮的小脸抬起来,林雨桐看清了,这姑娘的额头上有一片鸡蛋大小的红色胎记。 而个小的哭的打嗝:“……救救……救救……救救……我娘……” 林雨桐就叹气:“瞧着怪可怜的。”她就跟着粗使的婆子道:“就这娘三个吧。” 这粗使的婆子摇头,低声道:“都不能当个人用的。” 林雨桐只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碰上了就是缘分。” 这婆子收了林雨桐给的一百个钱,跟这人牙子杀起价来毫不手软:“你这一个好死不活的,一个还长了那么个模样,长的稍微齐整些的,年纪小就不说了,偏还是个结巴。不说别的,那个躺着的要是死了,掌柜的光是要的去晦钱都不会是小钱。你就是把人拉去扔到荒山上喂狼,这也得有人给你搬尸,这又是开销。一来一去的,你算算划算不?如今能换点钱没叫你赔了就差不多了。三两银子,成不成?” 那肯定不成啊! 你来我去的扯了半天,最后再搭上一个还在拉肚子的男仆,一共给了五两银子。 其实人家也没亏,这边人牙子急着赶路呢。北边今年遭灾了,卖儿卖女卖自身的多了去了。这人一多价儿就上不去。好货还能抻一抻,像是这样的,多养一天,得一天的粮食。这还不算病的七死八活的,再给砸在手里。 行行行!够本就行,打发利索了,就省心了。 于是,林雨桐就带回去四个人。 这女人只是小产了,养伤几天应该就无碍了。那腹泻的男人年纪不算大,三十出头。林雨桐说请大夫,那粗使婆子说不用,又不是金贵人请什么大夫,茶叶和蒜末煮了煮灌下去两碗,然后好了。 邵华放了心:“还好还好!” “家里灶上这一套,先叫姚嫂子管着。”那个女人叫姚桂芝,男人刚死,婆家就把母女三个卖了换粮食了,结果肚子里的孩子也没保住,暂时用着,行不行的以后再说。林雨桐又叫了俩姑娘上前,大的这个额头上有些胎记,刘海梳下来也能挡住,叫她跟了邵华。邵华给改了名字叫碧云。小的归林雨桐使唤,干脆叫碧草算了。这孩子也不是结巴,就是被吓的不敢说话。这会子吃了饱饭,呆着暖和的屋子里,知道娘也死不了,瞧着就活泛多了。 等余梁回来,问了买回来的男仆,才知道这叫杜有财,是被主家买了的。他本是那家夫人从娘家陪嫁来的,还是庄子上的管事。可这夫人一死,新夫人娶进门,他们这样的老人就碍眼了。 这话有几分真几分假,暂时还不知道。只是说,先看看,瞧瞧能不能用再说。他暂时跟着余梁,以后有条件买了男仆了,再说怎么安排吧。 反正瞧着,如今很有几分模样了。 在这小客栈里住了七天,姚嫂子能下地了,也刚好是个吉日。而这个吉日又比较特殊,余梁打听到,流云寺里有贵人要来。 因此,这一天起的早早的,带上干粮,三个人带了三个仆从,只把姚嫂子留在院子里照看。他们一行往山上去。 流云寺,以前林雨桐听过,但到底是距离京城太远,从来没来过。 寺庙修在半山腰上,这山有些特点,阳面是缓坡,阴面是峭壁。这寺庙一半都是搭在空里的。因着这个原因,路过的都愿意过来看看,香火很是鼎盛。 贵人们自然是要赶在吉时才到的,但是提前,这里必然是有十分可靠的下人来打点的。 到了寺庙门口,林雨桐看见有好几个仆妇打扮的女人进进出出。 这是谁家的下人? 贵人又是谁? 去放马车的杜有财回来,低声跟余梁道:“大爷,是南安王府的老太妃……” 这应该是从马房打探来的消息。 林雨桐就道:“那麻烦杜管事再跑一趟,去马车上把我的手炉拿来,有些冷呢。叫碧草跟着去。” 杜有财愣了愣,然后看余梁,余梁微微点头,他这才带着碧草去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