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林老太和常秋云都比较满意。 李月芬是急着叫成亲的,“看看年底,是不是把婚事给办了。” 常秋云就说:“容我点空,我这上面不是还有俩儿子吗?” 李月芬就赶紧道:“给亲家大侄子说媒,这事包我身上了。亲家母只管放心,我一准给咱家孩子找一妥当的。” 常秋云虚应着,她是真不着急。晚上叫了几个孩子到屋里:“细粮咱不留这么多,只留下四分之一解解馋,剩下的大部分,能不想想办法都给兑换成粗粮回来。这日子可长了去了,看不到头啊。省着一些,咱心里不慌啊。” 过日子,是该这样的。 四爷就说他办,转天叫上大原和大垚,弄了个架子车,只说吃出去帮人拉货的,每次运两袋细粮出去,能弄五袋粗粮一袋子豆子麦麸之类的回来。如此倒腾了十多天,菜窖被粮食塞满了,冬天来了。 冬天来了,土改工作组也来了。 来的还是那个田占友,组员也都是游击队的战士。 土改工作的第一个工作,就是成立农会。一切权利,都归农会所有。 地契是从程东家搜出来的,他把地契缝在枕头里,恨不能是睡觉吃饭上茅房,都抱着枕头。这德行……谁不知道枕头有猫腻啊。 这么宝贝的东西被人抢了,程东能干吗? 他整个人都魔怔了一样:“地契,我的!我的,地契!” “地契是你的?”田占友问程东。 “嗯!”程东头抬的高高的,“我的!都是我的!我是咱三林屯最大的地主。” “你是地主?”田占友瞧程东,似乎有些不解,又看向人群:“钱老金呢?他不是地主吗?” “哎呦!田组长,你可不能这么说啊。”钱老金挤进来,穿着不知道从哪里淘换来的破棉袄,“你去我家看看,家徒四壁啊。哪个地主过的跟我似的!” 咦? “你是吃喝了还是嫖赌了?”田占友就扭脸问,“我跟你说,现在解放了,新社会了,你的这些个毛病……” “哎呀,我的田组长,这说的是啥话嘛。”钱老金红着一张脸就道:“这不是想要一个自己的儿子嘛。” 啥意思啊? 林千河就低声给田占友把事儿说了,田占友一挑眉,上下打量钱老金,嘿嘿就笑:“行啊,钱老金。” 要解放了,你儿子也不是你儿子了,地也成了别人家的了。 回了村公所,他就一巴掌拍桌子上,给气的啊:“就没见过这么滑头的!” 这不是躲避阶级清算吗? 但大家关注点不在这个上面,只关注到底能分多少地。林雨桐家有三亩地,一共五口人,按一人分两亩算,家里该有十亩才对。所以,还得补给林家七亩地。 像是四爷,之前没有属于自己的土地,他得两亩。 而钱家也一样,带上钱思远,一家得六亩地。 程东被刺激的有些不好了,一到晚上就出来嚎啊,“我的地……都是我的地……” 程家就程美妮一个姑娘,她爹一这样,她就得满世界的追着她爹跑。大晚上的,常听见也一个姑娘到处呼喊她爹。 大原有些不忍,好几次要出门,都被常秋云给拦了,“你要敢出这个大门,你就别认我这个娘。” 林雨桐就说:“村上有工作队呢,治安好的很。放心吧!再说了,如今谁沾程家啊?” 常秋云就拍了大原一下,“还没虎妞明白事。” 林雨桐翻身就想:这要划成分了,家里的成分好说啊。但是这家里不是还有个生死不明的林百川嘛。这说不清楚,就是最大的麻烦。 结果,第二天下着雪呢,该开的会还照样开。 林雨桐穿的跟只熊似的,头脸都用四方翠绿的头巾裹着。脚上是老棉鞋,可厚实了。 四爷那边也暖和,林雨桐偷偷的给衣服里面动了些小手脚。 一人一个小板凳,去场院上开会。 这就是挨家挨户的定成分。四爷这种属于雇农,没有自己土地,以现在的划分标准,那是连贫农的标准都够不上的。 至于林家,平均一个人不足一亩地,根本不可能靠土地自己养活自己。还是得出去靠别的技能谋生,也就是受别人的剥削。 像是村里一个家里三五口人,有十多亩地的,这是妥妥的富农。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