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园,林雨桐也没歇下呢。站在她面前的女人有点叫人发愁。 此人是五蠹司的统领,人称‘三娘子’。 三娘子一上来就开口:“五蠹司早就名存实亡了,如今的五蠹司,也不是以前的五蠹司,叫兄弟们卖命,可得付得起这份价钱。” 林雨桐就说:“真要觉得五蠹司应该解散,你们又为什么聚众一处?” 三娘子冷笑:“聚在一处,是因为有大仇未报,要不然,早各奔东西了。以兄弟们的本事,在哪里不能换一碗饭吃。” 这倒也是事实。 五蠹司开国就有了,最初跟着武皇帝打天下的时候,也不过都是些小偷小摸,地痞无赖,作奸犯科之人,武皇帝将其收纳其中,主要负责的就是探听消息、刺杀、监视等见不得人勾当。开国之后,也正式设了一司,名为五蠹司。只听命于皇上一人。这么一代一代的,五蠹司因其无孔不入,朝中大臣对之避如蛇蝎。这也本没什么可奇怪的。 五蠹司其实就是类似于特务机构的一个衙门。是不怎么讨喜。 林雨桐在北康的时候,就听林厚志说过。本十分被皇帝重视的衙门,大约在二十三四年前,突然之间就被清洗了一次。之后,便没有了五蠹司的消息。皇帝不提,也没人去触这个霉头。慢慢的,很多人就都忘了,原来还有这么一个衙门存在过。 四爷是翻看阴家的藏书的时候,找到过相关的记载。而且,在书房的密室角落里,找到一个匣子,匣子里放着一块青铜牌和一封信。青铜牌的正面是一个‘令’,背面是一个‘蠹’字。而信里有详细的联系方式。四爷把这些东西带出来了,原本也没指望有多少人,但实际上,还是没怎么叫人失望的。 关键是,一个召唤,他们二话不说就来了。 忠诚这东西,哪怕过去了二十多年,也未见丝毫褪色。来的每个人,身上的衣服鞋子都是新的。但褶皱很明显。这就是时刻准备着的意思吧。 林雨桐就说:“能告诉我受了什么委屈吗?” 三娘子苦笑:“殿下,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可君为什么要臣死,这总得有个缘由吧。”林雨桐给对方倒了茶,“到底是因为什么缘故,你们被清洗了,存者十之不足二。” 三娘子把玩着手里的令牌:“说了又如何,殿下能为我们做主?” “为什么不?”林雨桐奇怪的看她,“这次我做了什么,别人看不出来,但三娘子肯定是洞若观火的。我之前还一直奇怪,为这么这些大人们没有接到关于我的任何消息。难道陆路上没有拦截到我的事,没人禀报吗?见到三娘子我就知道了,只怕是三娘子暗中帮了我。咱们现在不论君臣,要说起来,我先后已经欠了你和五蠹司的兄弟们两个人情了。就只当是还人情了,这个主我为你们做。你应该看的出来,我要是打算做一件事,谁也别想拦,想拦也拦不住。” 三娘子抓着令牌的手一紧:能相信眼前这个年纪尚轻的太孙吗? 林雨桐就笑,“二十多年已经过去了……当年正值壮年的汉子,如今都已到暮年。你们新收的属下,没有经历过当年的事,对你们的痛苦他们很难感同身受,时间会冲淡一切。如果有一天你们都不在了,谁还会真的记得过去的事?” 三娘子猛地抬起头来,问林雨桐说:“殿下,您相信这世界上有神仙吗?” 神仙? 别说这辈子没见过,就是这么多辈子都没见过。 她就问:“你见过神仙?” “不!”三娘子舔了舔嘴唇,“我更愿意相信那是妖怪。” 妖怪? “怎么妖怪了?”林雨桐奇道,“你亲眼见过?” 三娘子点头:“无中生有……隔空取物……神秘失踪又出现……这还不算吗?” 无中生有,就是凭空拿出东西来。 这个吧……自己当然也可以的。 难道? 她心里有一个猜测,就急忙问道:“确实是你亲眼所见吗?” “是!”三娘子苦笑,整个人的脸都是白的,“这些年咱们不敢轻举妄动,就是怕这个妖怪……” 哦!那就说的通了。 为什么一个个的一身的本事就隐藏在市井之中甘于平庸,原来是对未知的事物的惧怕。 可以理解。M.ZgxXH.oRG